“好好说,我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开玩笑,也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我面前开玩笑。这会让我感觉有危险。”齐君元不动声色地阻止了两个人的嬉骂。
“我是离恨谷谷客,隐号‘妙音’,位列‘勾魂楼’。但给我的‘回恩笺’上没有提及你要带我走的事情,只说是与送‘回恩笺’的人到呼壶里会合。当时就是这腌王八和他师父来给我送的‘回恩笺’。我要早知道你是来找寻我的,怎么都不会在瀖洲坏了你的事情。等你利用磨玉水车布设的刺局时我才看出你是工器属的前辈,知道其中出现了误会,但这时后悔已经晚了。你那一记杀招真的太绝了,这天下除了‘妙成阁’的高手,谁能有如此妙绝天成的设计?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你和我有什么关联,也没谁说要我跟着你走。”青衣女子一开口便喋喋不休再难停住。
“你莫非也是从脚步声上发现到我行动的?”齐君元虽然已经估计到自己露边色的原因,但仍希望得到肯定。因为发现自己的错误对自己会是一种提高。
秦笙笙这次反没有说话,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秦笙笙的肯定让齐君元迅速找到另一个不正常的现象。
“但你怎么就断定我一定会在三桥大街动手,而不是在监行衙门里或顾子敬的府邸?”
“我不能断定,所以我暗中留在内防间的信笺上只写的是‘三桥大街有一穿棉帮硬薄底塌鞋的人将行刺顾大人。’或许是内防间的人误打误撞吧,也或者他们是想提前从三桥大街上抓住你。”从表情看,秦笙笙应该说的是实话。
“不对,事发后官兵很快就控制了整条三桥大街,而且外三层的街巷也进行了布控。这肯定是事先知道准点才下的反兜。‘妙成阁’发来的‘露芒笺’上倒是捎带提了一句‘可择三桥大街击浪’,难道是这‘露芒笺’的内容泄露了?那也不对,‘露芒笺’上只是建议,最终确定在哪里下手还是随我自己的主意,何况那时我还没有确定最佳的击浪位。”齐君元的思路进到了死胡同,他知道凭现有的信息无法判断出真相。但他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摆布着,而且是一只根本无法摆脱的手。
第四章 射杀
同尸腐
齐君元和秦笙笙的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一个是他再要和这个碎嘴的姑娘多说几句,耳朵和神经都会有些承受不住,另一个也实在是没什么内容需要交流了。至于秦笙笙为何要刺杀张松年,离恨谷中有规矩,不得询问别人的刺活目的,更不准问加入离恨谷的原因,除非别人主动告诉你。
“阎王,你真叫阎王吗?说说你是怎么回事。”齐君元转而询问阎王的情况。
“我名字是叫王炎霸。”年轻人报出名字时,齐君元听到秦笙笙在旁边低声骂一句“腌王八”。
“我不是谷客也不是谷生,我只是帮着我师父做事。隐号也是师父给我起的,将我名字的前两个字倒过来,‘炎王’,谐音取了个‘阎王’。”
“他师父是‘二郎’范啸天,位属‘诡惊亭’的谷生,不过是个最窝囊没用的谷生。带出来的徒弟也像缩头乌龟一样没用。”秦笙笙再也憋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
“你不许说我师父坏话,否则我娶了你就休,休了你再卖。”
“我说过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在我面前开玩笑的。”齐君元这次的脸已经阴沉下来,声音也带出了狠音。
“你这就不对了,我们都已经把身份、名字、隐号都告诉你了,怎么还是不熟悉的人啊?而且我们也没有开玩笑,我们是在吵架呢。你要不插嘴,我都骂到他八辈儿祖宗的二房姨奶奶的私生子的表侄媳妇儿那里去了。”秦笙笙责怪齐君元的话好像有点道理,而且大串鞭炮似的话蹦出让人有些绕脑子。
齐君元真有些哭笑不得,但为了阻止秦笙笙继续聒噪不休,他只得将声音、表情放得更加凶狠:“你给我安静一点。我的刺活被你搅了,而且一时半会儿还做不了第二杀。这件事情要是谷里有‘问责牌’过来,我就只能如实说清缘由,然后将你交给‘衡行庐’决断生死去留。你现在还是静心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交诉怎么做。”
“啊,这样啊。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失手的罪责是需要我来解释和担当的对吧?喏喏,那你还不好好对待我?把我松了绑,带我去吃点好的。对了,还一定要保护好我,万一我被谁杀了,那你的护身符、挡箭牌也就没了。‘衡行庐’要是为瀖州的事情一怒下个重责,你就只好自己头顶肩扛了。”秦笙笙如释重负地吐口长气,将身体舒服地倚靠在老井的石井台上。她现在知道自己对于齐君元的重要性了,所以在考虑怎样利用这个有利条件拿捏住齐君元。
齐君元愣了一下,事情还真就像秦笙笙说的那样,自己要想避免被“衡行庐”治罪,就必须保住秦笙笙周全。
“对了对了,你的‘露芒笺’还要求你将我带到楚地秀湾集的,你要是不能将我周全地带到那里,那么两罪并算,你的罪责会不会更大?”秦笙笙现在觉得自己不但是对齐君元重要,而且是非常的重要,看来自己已经完全占住齐君元的上风位置,扼住了他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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