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人我就不说了,就你丰知通这点道行觉得自己能拿下我们来?我一个‘烽火连折御’你硬是看成了‘七星龙行台’,而且还不知自惭地和‘大石龙形绕’牵扯到一起。你要是有胆量试着往前再走两步,看看能否从搭连枯木上跨过。”齐君元此时将气息沉稳收敛,说话的节奏配合着“刀过野”的琴音,真如利刃锋芒划空而过。
“还有你带个像人一样走路的铜衣巨猿又能如何,难道我们就没兽子吗?我知道你的巨猿藏身何处,你可曾看出我的兽子藏身哪里?”
首先齐君元说谎了,丰知通辨出的“七星龙行台”没有一点错。但齐君元故意扭曲为“烽火连折御”,从而打击丰知通的信心。而且眼下这种局面他估计丰知通绝不敢和自己较真,亲身去试一下到底布的是什么坎面(机关布局又叫坎面)。因为此时除了自己,处境最危险的就是丰知通那方面。另外,齐君元也不会给他机会去确认自己的谎言,因为紧接着谎言之后他又说了个大话,这大话立足于哑巴那条神狗穷唐。虽然明明知道穷唐并非《山海经》中的怪兽穷奇,体型、力量、装备都是无法与巨猿相比的。但是有这样一个兽子伏在暗处,就算它什么事情都不干,还是会给这些提着心也提着命的人很大威胁。
就在齐君元很傲然地问丰知通看没看出自己所带的兽子之后,一种怪异的嗥叫突然从火场上飘过。那声音五分像狼嚎,五分像鬼哭,但有见识的人会觉得更像狗在哭。不过狗哭和鬼哭应该区别不大,据说狗只有在见到鬼的时候才会发出哭泣声。随着嗥叫,隐约可以觉出火场的外围有条暗影如墨电直窜横飞而过,形状像兽子,速度像非同一般的兽子,而奔行的方式应该是从未见过的奇怪兽子。
按道理说,不管是兽子还是鬼魂,都吓不住在场这些刀口舔血的豪士狂夫的。可奇怪的是刚才那嗥叫声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中发虚、脑后发寒。这主要是他们没人辨别出这嗥叫声是从哪里起,在哪里止,只是绕着整个火场在回响、在飘荡,又好像一会儿在地下,一会儿又在天上。
随着这声悠长的嚎叫,丰知通身后也传来两声短暂的暴吼。但是懂点兽子性情的都能听出来,巨猿发出这样的暴吼是威慑、是壮胆,是害怕其他更为凶狠的兽子靠近自己。
到此为止,丰知通应该是心中触动最大的一个。本来他以为齐君元那边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想挑动另外两方随便谁去把他们给尽数灭了。这样对抗之下一方灭一方损,自己所处的状况便能发生改变。但他没有想到齐君元非但不是软柿子,搞不好还是个咬不动的铁核桃。特别是他那边兽子发出嚎叫之后,自己所带铜衣巨猿明显表现出的畏缩,让他感觉自己今天走眼了。或许现在在场的四路人中,真正掌控局面的是那几个坐不像坐、站不像站、躺不像躺的人。对了,特别是那躺着的,到底是人还是尸?可不管是人还是尸,都不该倒拎着两条腿不放啊。这肯定是一个预备好的兜子,可自己搜尽心中所学所藏,就是找不到一个与此相近的兜子。不知则无破,无破又如何能胜?虽然不清楚梁铁桥和薛康那两方是如何的反应,但自己恐怕不是这一方的对手。
“丰大人,如果你的巨猿失去了战斗力,你觉得鹰、狼队会就此放过你吗?”齐君元并没有完全把握确定刚才的怪异嚎叫是穷唐发出的,也判断不出巨猿紧接着的两声暴吼是出于什么情况,但他却知道铜甲巨猿现在对于丰知通的重要性,所以拿巨猿说事应该可以给对方造成更大的压力。
“我为什么一定就不放过他?为什么不能联手不放过你?”薛康说这话倒是出于真实想法,因为他也开始意识到齐君元这方面不容小觑。而不能小觑且无法摸清其来路之人,往往会成为最可怕的后患。
“不知薛将军想过没有,如果我的兽子能克住巨猿,又怎会冲不散你鹰、狼队的阵势?还有,我要是在这火场之中布下个惑目的大场子,或许难不住他们那两边的江湖高手。而你所辖这些兵营、习所训练出的官家杀士,肯定是难以适应这种搏杀环境的?再有,你不会幼稚到以为那两方面的人是可以合作的吧?我可以用脑袋和你打赌,如果真的处于那种环境下,那两方面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对鹰、狼队下黑手的机会。”齐君元说的话语重心长,在秦笙笙琴音的伴奏下,句句如刀,全戳在薛康的痛处。
“你能下得了什么惑目的大场子?不要说我们三方面的人了,就我和我手下兄弟一拥而上,你们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梁铁桥思前想后筹算了许久,觉得三方面力量中能对付齐君元的只有自己。
齐君元微笑着,因为话说到这里,他已经非常清楚局势几何、纷争何处。抓住了关键点,也就找到了活命路,所以他已经有九分信心平安顺利地带着大家离开,离开这个到处是枯尸的焦臭的火场,离开这个被三方秘行力量围堵的困局。
具备这样的信心倒不是齐君元有多大的能耐,而是因为那三方的对手太多疑,他们之间也绝不可能形成合作关系。于是他很从容地回头朝范啸天看了一眼。
目悚然
范啸天一直都竖着耳朵听着齐君元说话,当然明白这一眼代表着什么意思。想都没想,宽大外袍一扯,衣襟提拉向前,同时袖管内烟雾乍起。很快,一个远山近关、密林森森、鬼火闪灭、烟雾缭绕的幻景出现。远山是“桃止山”,近关是“鬼门关”,密林是“锁魂林”,这是阴曹地府五帝东帝神荼的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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