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该如何打消刘劲松的警惕呢?
又该如何切入?
想来想去,我觉得应该先引起对方的共鸣。
所以我很快道,“你长得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你今年应该50多岁了吧?我想我得管你叫一声刘哥。”
这倒不是奉承他的话,因为刘劲松长得确实年轻,满头乌黑的发丝,我观察了半天,一根白头发也没有。除了法令纹和抬头纹比较明显之外,皮肤外观也没有发现松弛的现象。
但刘劲松对我这个话题明显没什么兴趣,只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也是警察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警察。我是一个冒险家。”
刘劲松再次从嘴里发出“哧”的一声,显然对于冒险家这个头衔很不屑。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盗墓这行算是更危险的冒险,我在他面前称之为冒险家,他应该会感觉很可笑吧。
不过我只当没看见他的态度,仍旧很真诚的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叫你刘哥,那我就叫你刘先生吧。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超越科学和自然现象的存在吗?”
本来,我这句话只是随便一说。目的在于试探刘劲松到底当年在墓地里面看到了什么。
哪知道,我万万没想到刘劲松的反应会那么大!
在我说前半句的时候,刘劲松还很无聊的拿起茶杯,“哧溜”一声喝着茶,但是在我说到“超越科学和自然现象”时,刘劲松的手一抖,茶杯“乒”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服务员闻声立刻推开包房,我却对那服务生挥了挥手,道,“没事,一会儿我们赔,你出去吧。”服务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道,“你放心,这里没有发生冲突,你去忙你的吧。”
门关上。回过头再看刘劲松。
他死死盯着我,手在不停地颤,牙关咬得紧紧的,脸上的肌肉在一直不停的抖。看起来随时都要扑上来狠狠给我一拳似的。
我却十分平静的凝视着他。
大概三秒钟过后,刘劲松突然梗着脖子问我,“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你是谁派来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说了,我是江小河,一个冒险家。活到现在,我经历过许许多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比如说雪崩后被埋了六、七个小时仍旧活下来的特种人。比如我接触过超越这世上三维空间以外的其他空间,比如说一首带有记忆功能的曲子……”
我以为我的经历会立刻把刘劲松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哪知在刘劲松面前,他完全没认真听我的话。嘴里只是一个劲翻来覆去的念叨着,“你那算什么?算什么?和我的经历比,只是个屁!”
我不动声色的道,“哦?那你经历过什么呢?我们可不可以互相分享一下?”
刘劲松瞪着眼珠子,道,“不,不!不行!”
我心里非常失望。但还是耐住性子,不断猜测刘劲松当时在兵马俑的三号坑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当然,前提是刘劲松真的进入过兵马俑三号坑,而他家里的那些人头,都是他亲自参与盗出来的)
想来想去,还有什么能打动刘劲松的呢?
这时,我猛然想起一件事,道,“刘先生,你是个孝顺的人吗?”系估协技。
刘劲松明显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微微一怔。没有回答。
我道,“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可能你从小吃过苦,家里条件很不好,所以想方设法努力赚钱。不管是哪种形式的赚钱吧,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其实是你的母亲。”
刘劲松看着我,没说话。
由此可知刘劲松和刘老太太的关系应该很正常,否则如果是长期活在刘老太太的压力和阴影之下,对于母亲有着憎恨的话,以刘劲松情绪化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跳出来反驳我的。
但他没有反驳,就说明,这是一种默认。
所以我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道,“你母亲不幸去世了。可还是有人……有很多人,在拿锄头,拿镰刀,拿铲子,砍她的遗体,剁她的肉!甚至把她的遗体翻来覆去一次又一次反复的烧!烧完了继续剁,继续砍,你母亲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动不了,只能承受!如果你母亲在天有灵,她会怎么样?如果你真是她亲生的,你看到有人在这样伤害她的遗体,难道你这当儿子的就一点不心疼?一点不内疚?就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你母亲死后做那些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的事情吗?”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如醍醐灌顶,每说一个字,都激得刘劲松身体不停的打着颤!
“够了!”刘劲松豁然站起身,咆哮如雷的盯着我,那表情凶恶得就像活生生要把我给瞬间吞了!
我听到刘劲松的拳头捏的“咔咔”响,脖子上血管凸显,还爆出十分清晰的青筋。显然,刘劲松的心脏正在加速泵血,情绪非常激动,以至于血管大幅度扩张,产生了眼前这样的画面。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高泺超的老婆包菊花仍旧没有脱离危险期,我还是必须要完成之前答应过高泺超的事情。
所以我很快也站起身,看着刘劲松,续道,“你躲了十多年,让你母亲操心了十多年,难道你这辈子都要一直躲、躲、躲,躲到你死的那天吗?是不是你完全忘记了你母亲生你养你的那些日子,是不是就算即使你母亲死了,被人鞭尸,被人从地上拽起来殴打,被人烧,被人砸,被人用锄头砍得稀巴烂,你也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会躲在一旁悄悄的看,甚至连小你20多岁的亲生妹妹刘喜儿也不如,只会躲起来,偷偷看他们伤害你母亲的遗体?你告诉我,你这样还算个男人么?你母亲当年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儿子,她还会愿意生下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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