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凝髓丹,能让你不那么虚弱。你身上灵气尽失,想要恢复到以前的能力是绝无可能的。哎,谁让你那么傻,用了玉石俱焚的方式对付血兽。它虽然毁了,但你的锁魂术也无法使用了吧?”
“……我还可以练的嘛。”我怔了一下,讪讪笑了笑,接过凝髓丹一口吞下了。
溟袭说得没错,我在最后炼化血兽的时候。就已经透支了所有灵力,现在的我,也就是个有着阴阳眼的普通人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那么大能力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我的生活会归于平静,慢慢地生老病死,或者寿终正寝。
我不知道凌枭现在怎么样了,其实我很想去看看他,我已经和他成亲了,心里的牵挂就多了。
“饿不饿?我让下人给你弄些吃的。”
“还是不用了吧,我这不还活着么。”
他府上的下人可都是鬼,能弄出人吃的东西么。再说,我虚脱成这样,能讲几句话都已经不错了,咀嚼东西自然是做不到的。
溟袭睨着我看了好久,伸手想捏我的脸,但顿了顿还是放弃了,“九儿,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等会再来看你。”
“恩!”我点点头,目送他出去,待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又叫住了他,“溟袭,那个……谢谢你!”
“不用说谢谢,你尽快兑现承诺就好了。”他深意地看我一眼,而后离开了。
我轻叹一声,合上了眸子。浓浓的倦意袭来,我一觉就睡了昏天黑地。
……
“圣尊,鬼巫此次大受挫折,被‘他’臭骂了一顿,现在到处找这女人晦气呢。咱们窝藏她的话,如果被鬼巫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本尊岂会怕他?”
“可是,鬼巫的手段圣尊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咱们是签了灵魂契约的啊,万一……”
“没有万一,你若胆敢把九儿的消息传出去,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圣尊,还望你三思啊。属下即便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可是圣尊你……你等了三百年,难道要为了她放弃吗?”
“九儿的事情你无须插手,滚!”
“圣尊!”
“滚!”
我被惊醒时,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觉睡太沉了。
这压抑的对话声好像就在我隔壁的房间,我竟然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这凝髓丹的作用非比寻常,我的精神好了许多。
与溟袭对话的应该是秦涵,他是最不喜欢我的人,没有之一。
我自然不是在意这个,而是他们刚才说的话,什么是“灵魂契约”?听起来似乎很厉害,是不是鬼巫用某种方式把他控制了?
我忽然想起溟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轮回转世的,有些人,注定生生世世都要在这昏暗无光的阴间度过。
他说的可是他?
哎,我的到来似乎给了溟袭很大的难题。他和鬼巫在某种意义上是同盟的关系,如果因为我而给他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我肯定会更加内疚的。
其实,我应该离开了。
我支起身子,又拿起枕边的镜子瞄了两眼,确实是不忍直视。我以前特别不喜欢照镜子,因为我不好看。但现在我特别喜欢照镜子,因为我比以前更不好看。
如此一对比,我觉得曾经的我也是颇有美女之姿的。
我掀被下床,趿拉着绣花布鞋走出了厢房。院子里没有鬼,很安静。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故作不经意地往里面瞄了眼,却没有看到溟袭和秦涵,那刚才的话哪里来的?
我狐疑地寻觅过去,顶着一张鬼看了都恐惧的脸横穿走廊。后院有几个鬼仆在修剪花枝,瞧见我走去愣了一下,点点头立即就走开了。
我有点抑郁,因为我正准备热情地打招呼呢。看他们兔子似得飘走,我只能独自一个人在后院观光了起来。
溟袭的府邸很大,比玉宅要大至少一倍,此处亭台楼阁,颇为雅致。
后院种着很多腊梅花,只是阴间的腊梅花即便是开得争奇斗艳,也没有一丝清香味的。我走在花丛间,感觉对它们是一种亵渎,因为我这样子实在是……唉!
右侧有个凉亭,是上次溟袭请我喝茶的地方,这亭子建在荷塘上面,本来风景挺美,只是一池莲荷早已经残败得不像样子,跟我一样。
我走了过去,靠着凉亭静静地望着荷塘,阴风阵阵,荡起水面一波一波的涟漪。我以前从没好好地观赏过风景,因为我一直好像都很忙,瞎忙。
现在终于有时间看看风景了,却是如此凄惨的处境。
“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风景。”
一个凉薄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心头一沉,冷冷地回过头。瞧着苏清浅那高贵冷艳的样子,我顿时就羡慕嫉妒恨了。
“你来做什么?”
瞧着她惊愕的眼神,我又狼狈地别过了头。她却没打算放过我,操着手走到我面前,上下瞄了我一眼,挑眉冷呲了一声。
“没想到你也会落到这个地步,呵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故作不以为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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