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八成是有点耳聋,接过烟,伸着耳朵喊道:“啥?”
胖子趴在他耳朵上喊:“跟你打听个人儿!”
老头这回听清楚了,喊道:“打听人啊!你们要打听谁?”
哎呦,别看这老头聋,声音倒是真不小,估计他自己听不见,就以为人家都听不见呢。
“你妈叫啥?”胖子扭头问我!
“新兰。”我说道。
“啥?”老头又喊。
“叫新兰!以前住这家的!”胖子也喊。
老头似是恍然大悟,喊道“哦!新兰啊……”
我真是后悔啊,我在这儿半天了,找个谁问问不行啊,咋的就找了这么个聋老头,他这么一喊,地里干活回来的人儿,都往我和胖子这儿瞅,一边瞅还一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而这时那扇铁门也‘咣当’一声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高瘦男人走了出来,歪着头往我们这了瞅。
“呦!新民啊!正好你出来了!这俩外地人是来找你妹的!”老头见到男人,高喊了一嗓子,叼着烟,撵着羊走了。
“你是……”男人走到我身边,疑惑的看着我。
“舅--”我小声的叫道。
男人正是我的舅舅,他还和以前差不多的样子,只是多了一些成熟与沧桑。
“你是-小安!”男人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半天,试探着问道。
我点头,怯怯的看着他,面前这个人是我的亲舅,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我不知道接下来,他是不是会把我当成不祥之人赶走,于是我赶紧道:“我--我只是想来看一眼我妈!”
出乎预料,舅舅没有赶我,他激动的拉着我的手,道:“小安--快-快跟舅舅回家!”
这时,又打门里出来了一个女人,舅舅赶紧给我介绍,说那是舅妈。
然后回头跟舅妈道:“这就是小安啊!新兰的儿子,你知道的……”
没想到,这舅妈听完舅舅的话,比舅舅还要热情,拉着我就往家里走。
屋里,桌前,舅妈给我们泡了一壶茶,舅舅这才幽幽开口道:“你走之后不久,你妈就走了,这么多年音信全无,我们都以为她找到了你,与你在一起了……”舅舅在给我们倒茶,可手却有些抖。
“她虽然是把你送走了,可却三天两头的跑去偷看你,看你过的好她挺开心,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离开了,然后她就执意要走,谁都拦不住…我知道,她心里对你有愧,可当年那事闹成那样,她也是为难……”
舅舅一边说,一边用粗糙的大手抹着眼睛,而我早已是泣不成声,一番悲悲戚戚下来,舅妈在一边似是坐不住了,她道:“都别哭了,能回来这是好事儿,哭啥,我--我这儿正好有点事儿要问……”
“孩子才来,你就不能等会!”舅舅对着舅妈竖起了眉毛。
“这事怎么能等得?你倒是不急,可我这当娘的,心都要碎了!”舅妈说着,竟也红了眼睛。
我一看这指定是有事啊!连忙问道:“舅妈有啥事尽管说,跟我还客气啥。”
舅妈听我这么说,有些迫切的问道:“小安,这么些年,你一直跟着那个先生?”
我点头,心说,这事情难道还跟叔有关?
却不想舅妈激动道:“那太好了,那你一定跟那先生学了不少本领,你快点儿看看你弟吧!”
☆、第139章 山鬼
我自然知道我弟,是指我舅家的孩子,难道他家孩子出啥邪乎事了?
想着,我们就跟着舅妈去了另一间屋子,那间屋子拉着窗帘,密不透风飞。也看不清里头啥情况,不过我却听道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嘟嘟嚷囔道:“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面条,我要……”
那声音应该是正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发出的,可那声音不急不缓,上下一个调调,就跟电视上常演的智障人士说话时的样子。
我心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我表弟是个傻子?这时胖子和我对视了一眼,看那样子,他跟我想的也差不多。
屋门锁着,舅妈一边开门一边叹气,道:“不锁着不行。小顺光想着往外跑,跑出去就找不回来……”
门开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半倚在床头,我们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一直在重复着那两句话儿,并且嘴角还一直往下流哈喇子。他的脖子底下还围了一块毛巾。毛巾已经被流出的口水给浸湿了。
屋里光线比较暗,舅妈一边开灯,一边说道:“唉,本来好好个孩子,赶了一趟山回来。就成这样子了,小安,你跟的那个先生,当年在咱们这一片儿,是出了名的灵。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能不能给看看,你弟这是这么了啊!”舅妈说完,满脸期望的看着我。
中邪俩字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也分很多种,有些中邪的人,总能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那些声音能准确的说出自己弱点与隐私,会怂恿自己去做某些事情,例如自杀。有的人则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看到死去的人,看到以后的事情等等,总之就是言行举止极为反常。而中邪的人,如果把自己所听所看到的跟别人说,别人多半会不相信,从而他们当成了神经病。而我表弟现在这样儿,还真像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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