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坏消息吧,我正襟危坐,不知道赵小满会给我带来什么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你叔让我每天监督你的功课,完不成或敷衍了事,就让我给你记着,回来他好收拾你。”
我吞了口口水又道:“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你叔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自由了。”
“这算啥好消息啊!”我挺失望,叔回不来,她监督我,那这日子跟平常还不是一样吗,自由啥。
叔偶有外出不回,有时候在外面待个一两天,最多不过四五天,都是任由我一个人在家的,这回他让赵小满来看着我,想来真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赵小满见我满脸失望的样子,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天天看着你,你自己可别偷懒啊!”
“啊!”赵小满一巴掌正好打在我脑后的伤口上,疼的我惨叫了一声。
“你头怎么了?呦,这么大个口子,这……”赵小满话说一半留一半,一双手一直扒拉着我的头皮看。
“没事的婶,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我躲闪着,不让她碰我。
她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默片刻,道:“我看是跟人家打架,被人打了吧?来,婶给你个护身符,再有人打你,你就把这个拿出来。”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腰上系着红绳的小葫芦,小葫芦挺精致,大小如同我的大拇指,上面有个瓶塞,我好奇里面装了什么,伸手去拔,赵小满按住我的手,道:“遇到困难的时候,才能用,早打开就不灵了。”
赵小满的手段我见识过,所以我对她给的护身符深信不疑,又想着这几天可能要去对付那个鬼,这小葫芦正如虎添翼,我便把小葫芦宝贝的揣进了兜里。
要说这个赵小满,十年如一日的往我们家跑,对叔的心思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连我都在潜意识里把她当成了一家人,可叔对她一直就那样,不好不坏的。
赵小满坐了一会就走了,她前脚刚走,胖子后脚就来了,肩上背着书包,气喘吁吁的,进门就喊:“问天,快走,我来的路上,碰到王巧巧了,她一个人往北走,八成又要去乱葬岗了!”
“哦?快跟上!”我摸出书包里的锈剑与纸符,跟胖子就跑了出去。
放学的时候,我们本来是跟踪了王巧巧的,可今天,她哪儿都没去,直接就回了家,现在怎么又跑出来了。
结合早上她看胖子那怪异的眼神,难道她发现了我们跟踪她,为了甩开我们,才假装回家去的?
出去跑了没多远,我们就看到了王巧巧,她还没走出村子呢,一个人不急不慢的,东瞅瞅西看看,完全不像昨天那样,心无旁骛的径直往前走,并且她走到村头后,又转了个弯,从另一条路往回走去。
“她这是干嘛啊,吃饱了撑的出来遛弯儿?”胖子问我。
“我怎么知道,跟着看看再说吧。”
就这样,我和胖子跟着王巧巧转了大半个村子,把我俩转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时候,她在一家大门口前停下了,探着大半个身子,往那家院子里瞅。
胖子捅了我一下,“这不是王艳玲家吗,王巧巧来找王艳玲干嘛。”
我没搭话,王巧巧速来与同学没来往,肯定不可能是来找她玩儿。
又等了一会儿,王巧巧忽然对着院子里招手,一边招手还一边说着什么,接着王艳玲走了出来,胳膊上还搭着一摞花里胡哨的布片子,看样子是她弟弟的尿布。
王艳玲家穷,为什么穷?就因为孩子多,计划生育给罚的,她家有五个女孩,他爹妈抱着生不出男孩不罢休的态度,一直生,后来终于如愿以偿,生了个男孩。他爹抱着儿子乐疯了,有钱没钱的给全村分了喜鸡蛋,大有憋屈了多年,终于扬眉吐气的感觉。
王艳玲和王巧巧说了些什么我没听见,怕被她发现,我和胖子跟她的距离挺远。
不过看样子俩人的谈话不是很愉快,王艳玲很气愤的样子,转身就想回去,王巧巧拉住她,往她手里塞着什么,被王艳玲给丢了出去,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王巧巧捡起那东西,低着头貌似失落的往回走,我和胖子连忙找了个胡同躲了起来,她又走了一段,在一处老宅子前停留了一小会,就直接去她奶奶家了。
跟了半天啥都没看着。我有点沮丧,拉着胖子想走,胖子非要再看看,说着就趴在了墙上,从墙缝里往里瞅。
农家那种老房子,院墙是大青石垒砌起来的,到处是窟窿,有心偷看,那真是太容易了,既然他不走,那我也看看吧,想着我也找了个透亮的窟窿,趴了上去。
王巧巧从水缸往脸盆里舀水,“哗哗”的,舀了满满的一盆,舀满后不洗手,不洗脸,双手把着盆沿,对着那盆水瞅,瞅着瞅着,她忽然大吼一声:“滚!”
王巧巧平日里声音很柔弱,这声‘滚’却说的声色俱厉。
我吓了一跳,跟胖子不约而同的退后两步,四目相对,咋的?她发现我们了?
俩人刚想撒丫子跑,就听有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咋?又跟着来了?唉!走了没有啊?”
那是王巧巧奶奶的声音,后面那声‘唉’像是饱含了许多的无可奈何,而那个‘又’让我放下了心,她显然不是让我们滚,我们可是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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