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我们监控的老顾客。”姚晓峰放下望远镜,“我们绕到农庄后面看看,趁主犯没出现,去摸摸情况。”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树丛中穿行,到了农庄背后,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杨承虎坐在聚会大厅的前台,面前的矮几上摆着晶莹剔透的果盘,里面不是水果,而是药丸。周围几个男女可能已经吃过药了,正和着音乐的节奏摇摆。
回到隐蔽处,姚晓峰兴奋地说:“这下好了,即使抓不到那个送货人,也能抓住杨承虎。聚众吸毒,人证物证俱在。”
对讲机里发出毕毕剥剥的静电干扰声。单志杰摁下通话键:“我是11号,请讲。”
“有两辆摩托车沿盘山公路进山了。”
“真的来了。”姚晓峰指着树林深处,那里隐隐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
单志杰举起望远镜,看见两辆摩托车绕过一个山坡,进入了农庄前坪。每辆车上有两名男子,分别提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停好摩托车,四名男子进入农庄。
“就是他们!”姚晓峰下达命令,“开始行动!”说着,姚晓峰往山下冲去,边跑边对单志杰说,“我们前后包抄!你抄屋后,我抄屋前,对讲机联系,同时行动,有人逃跑就开枪。”
单志杰迅速进入屋后坪。他看到姚晓峰已经来到屋前的停车坪,用手里的匕首飞快地刺穿了两辆摩托车的轮胎。单志杰心念一动,看到屋后坪也停着一溜汽车,想必是杨承虎及吸食摇头丸的客人开来的。他依样画葫芦,把每辆车的前胎刺穿。
潜伏在周围的民警迅速将农庄包围。透过窗户,单志杰看到四名男子正拿出一小包一小包的药丸摆在矮几上,对面的杨承虎则在数着一沓沓百元面值的钞票。
“不许动!”屋前屋后的警察同时冲了进去。
正在摆药丸的男子抬手就是两枪。民警立即还击。几声枪响过后,两名男子中弹倒地,另外两名男子趁乱从窗口逃窜。杨承虎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右手还紧紧攥着一沓百元钞票。
单志杰随着姚晓峰跳出了后窗。两名男子绕过屋后,来到前坪,见摩托车前轮无气,霍地转身,往山林里跑去。
“站住!”单志杰和姚晓峰紧追不舍。
两男子转身开了两枪,然后分头逃窜。单志杰追击的男子进入了树林。树林里光线不好,单志杰放低重心,以防被对手的冷枪击中,同时凝神寻找对手的位置。
一声枪响。单志杰发现子弹是从山崖的石缝处射出来的。他利用对角弹射原理,瞄准石缝周围的岩石连续扣动扳机,击碎的石块飞溅到缝隙里。只听一声惨叫,那个男子踉踉跄跄地从崖缝里跑出来,接着腿一软,倒在地上,鲜血从大腿涌了出来。
中午十二点,正当民警们束手无策之际,一直在市公安局门口吵闹的人群开始分批次撤退。不到半个小时,竟然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的垃圾。
冷文彪姗姗来迟,一脸疲惫,看样子一夜未睡。他自称昨晚与罗建华分手后,又开车去接了亲戚,刚刚回来。见赵昭远和罗建华脸色冷峻,冷文彪一迭声地道歉:“二位领导,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也是刚知道,简直是胡闹!不管怎么说,要通过正常途径反映情况,不能胡来。为昨晚的事,我就发了脾气,没想到我一离开,这些人又跑到公安局来了。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昭远冷眼打量着冷文彪。他想得更多的是面前这个人昨晚至今天上午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他可不相信冷文彪是去接亲戚。本来公安局的堵门事件就闹得沸沸扬扬,让警方很难堪,没想到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赵昭远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但此刻冷文彪态度很诚恳,而且正是冷家面临大事的时候,也不宜过分追究。
费长忠藏身的出租屋外,响起三声绵长的猫叫。他看了看表,刚好九点钟。这个时候,没有特别的事情,罗娜是不会来的。他从床板下摸出锯短了的双管猎枪,拉开枪栓,吊在衣架上,用风衣掩着。
走到窗户边时,窗外又响起一声猫叫。这是他跟罗娜约好的暗号。
那天从洗脚城离开后,他扔掉了原来的手机卡。他意识到,他的特立独行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或者说妨碍了某些人的行动。可是,妨碍了谁呢?全志展?
费长忠想不出自己做的一切跟全志展有什么关系,但他自己在洗脚城的暴露却让他把怀疑指向了全志展。全志展给他打电话,还让他用座机回复,轻易就可以查出他在哪里。费长忠最近跟罗娜有走动,这事只有阿彪知道,但阿彪不会向全志展保密。只有罗娜被打,他才可能被牵扯到斗殴中来。
昨晚罗娜告诉他,阿彪在到处找他。他让罗娜转告阿彪,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到他的藏身之处来。他知道阿彪也不可靠,但他不能拒绝阿彪,拒绝阿彪就等于拒绝全志展。现在,他还不能跟全志展翻脸。
绵长的猫叫声再次响起,费长忠从窗帘缝向外张望。门外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矮的就是阿彪,高个子戴着一顶宽檐帽子,遮挡了大半张脸。费长忠打开门,又迅速退回到衣架旁,做好随时拿枪的准备。阿彪做了个“请”的手势。高个子也不谦让,一步跨进房门,左手叉腰,右手摘下帽子,轻飘飘地扔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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