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瞬间,乔争春看到了单志杰的车跟在后面。他心里还抱着侥幸,也许单志杰只是碰巧路过。但进了小区,单志杰跟到了别墅,再超越过去——那是再普通不过的跟踪方法,他知道自己已无法逃出单志杰的侦查视线。
进入别墅,乔争春径直爬上楼顶。这栋别墅不高,但视野开阔,体现了设计师独运的匠心。他看着单志杰开车离开,心里酝酿着该如何应对即将面临的一切。
“你怎么跑到楼顶去了?”楼下传来乔喜芝的声音。
乔争春下了楼。乔喜芝手里拿着一瓶刚开的葡萄酒,袅袅婷婷地迎向他:“先喝杯开胃酒吧。”
乔争春没有说话。
乔喜芝观察了一下乔争春的神色:“来了这么多次,还不适应我的程序吗?或者按你的程序来?”
这个暗示很暧昧。乔争春坐下,乔喜芝打开茶几上的便当盒,菜肴发出诱人的香味。
“我没胃口,乔行长。”乔争春看都没看那些便当,“直接摊牌吧,要我来干什么?”
“我忘了乔局长是个性急的人。到我这里来,除了吃饭,当然还有更好的东西,我想你一定想再尝尝。”
放在往常,乔争春也许会有所感触,但今天不会:“我要听之外的东西。我不想浪费时间,乔行长。”
“那你行动啊!”乔喜芝的声音突然变成公事公办的味道,“那就开门见山,说最重要的事情。你们昨天抓了郑文军吧?你知道他跟我的关系,他也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乔争春说:“你认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捏在手里?”
“我岂敢捏你!”乔喜芝的语气又软下来,“我一个小小的银行分理处主任,又是个女人,别人能拿我怎么样?但你们就不仅是作风问题了。你敢说你不怕检察院,不怕纪检?你要知道,有一个专门的民间团体,专治那种爱色爱财的人。你也许听说过那个钱宁……”
“你想让我成为钱宁?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乔喜芝说:“世上没有打错的算盘,只有打错算盘的人。”
乔争春叹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坦率地和你谈谈,郑文军犯了什么法,他可能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乔争春沉默片刻:“他犯的是死罪,可能涉嫌杀害两个人,甚至在出差时用公车为冷文彪带毒。”
“不可能是他亲手杀人吧!他那么文弱的一个人,踩死只蚂蚁都怕,会去杀人?”
“是不是亲手杀人,有区别吗?策划指使,罪行更重。”
“既然不是亲手杀人,就有挽回的余地。只惩罚凶手不就行了吗?”
“说得简单。不是我办的案子,更不是我家的案子,能随着我的心思来?”
“难道你没搞过?何况你保了他,他对你是有大用处的。这些,我不说你也明白。”
“郑文军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今天来见你,不是担心我的前途,而是想告诉你,所谓幻花群的事全部被公安机关掌握了,正要一并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
“哈哈,你以为你可以吓住我?”乔喜芝终于撕下了面具,“公安局长徇私枉法、包养情妇,你的罪名比我严重。只要检察院一介入,你就算清白也没人相信!乔局长,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我是警察。”
“那好啊,把我抓起来啊!”乔喜芝挑衅地看着乔争春。
乔争春掏出手机。
“你想干什么?”乔喜芝脸上露出怯意,“你疯了吗?”
“我打电话给单副局长,让他马上带手续过来。”乔争春淡淡地说。
“我就是死也要你给我垫背!”乔喜芝声嘶力竭地叫嚣着。
“那就走着瞧吧。”乔争春拨通了电话。
对郑文军的讯问还在继续。
郑文军交代,有一天夜里,冷文彪突然找到他,说他现在的情妇史晓梅在网上公开叫嚣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郑文军目瞪口呆。虽然在官场的勾心斗角中游刃有余,但面对工于心计、使用流氓无赖手段的史晓梅,他却束手无策。
冷文彪却处变不惊。他告诉郑文军,目前他妻子夏茜还能左右史晓梅的行动,可以先让夏茜去做史晓梅的工作,最好是让她放弃;郑文军这里,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用钱稳住她,待夏茜那里有了结果再说。
但随后的几天,史晓梅没再联系郑文军,郑文军打电话她也不接,仿佛从东洲消失了似的。郑文军在无边的恐惧中备受煎熬,每天给冷文彪打七八个电话询问夏茜做史晓梅工作的情况。冷文彪告诉他,史晓梅还在东洲,每天都在歌厅、酒吧里鬼混,夏茜一直在暗中监视(夏茜就是吴戒之在视频里发现的那个不时跟踪史晓梅的女人)。
史晓梅第一次提到郑文军,本来没有害他的意思,但遭到众人的嘲笑;第二次提到郑文军,其他女人起哄,夏茜遮遮掩掩;第三次提到搞倒郑文军的计划,夏茜坚决反对。史晓梅性格桀骜不驯,她本来就看不起夏茜,更不想让夏茜当她们的头儿。现在夏茜前后不一,触动了她的对抗心理:你夏茜反对的,我偏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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