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对于这几天相继发生的事情,我是有一肚子疑问的。我以为我很平凡,却不想我身世如此;我以为面前的她是人,却不曾想她只是一缕魂;我以为魂便是鬼,却不曾想世间还有介乎于这种之间名为式神的存在。
我迷惘了,对着她大声地质问。等待,她的解释。
“先生,您还好吧?”我转头一看却是刚才的侍应生在那微笑询问,我这才想起,在外人看来我一定是像一个疯子一样在对空气叫嚷。
“哦。是,是。”我指了指靠近窗边那侧的耳朵,假装是在对着蓝牙讲电话一般,丢下钱便从咖啡馆走了出来。
“你别忘了我是式神的前提是建立在我是一缕魂的基础上,而我所能用的法器也都只是我师父留下的。其他术师所设下的阵法,结界我若贸然闯进,虽然也能成功但气力会大损。所以,抱歉,这个地方我不能陪你去了。”
她的声音是那般真切,我也以为她一定是就在我的身旁。但是转身去寻,却是怎么也没有发现,只是耳边的话语愈发清晰。
“你一定要在今晚九点之前到这个地方,不然你将会遇到危险,到时怕是我也救不了你。”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8:33分距离她所说的八点还有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按照纸条上写的地址打车过去就算塞车也用不上一个小时,便对着空气让她放心。
“记着,到了地方不要和任何人走。如果,一旦遇到鬼打墙,你就吐唾沫或者实在还是走不出来的话,你就咬破手指或者撒尿。”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撒尿是什么鬼?连忙对着空气问道,“啥?撒尿?”
“你不还是童子身么?童子尿的威力可是很大的!”说完这话,任凭我对着空气再喊什么她也不再回应了。
无奈之下,只能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要到西郊,南城胡同72号。”我刚一报出地名,面前的车便一脚油门不见了踪影。接下来又拦了四五辆,也都是相同的结果。
我有些不解,明明西郊又不是殡仪馆为什么那些司机一听到地名便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于是在拦下第七辆空车的时候,我长了一个心眼。先是叫司机一直往前开,直到开出半里地我才把真正要去的地名报了出来。
“师傅,其实我是要去西郊南城胡同72号。”我话音刚落,司机便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马路当央,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好像我是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一样。“小伙子,你要去南城胡同72号?”
“我有重要的事,拜托您了师傅。车费,我给双倍。”其实我兜里并没有多少钱,但是想起冷凝先前的嘱咐,我还是一咬牙说出付双倍车费的话来。
或许真的是因为车费双倍的诱惑太大,只见那中年男人深呼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但事先说好,我只能送你到南城胡同那,再往里就得你自己走了。”
见此,我连忙应允了下来。司机大叔也不再多说什么放下手刹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本想趁着这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好好休息一下,闭闭眼,小憩一会儿。却不想,偏偏遇上了个话唠的司机。
“小伙子,怎么大晚上去那啊?”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应该和我爸爸的年龄差不多大,只不过穿了一身旧工装显得有些老气。
“有点急事。叔,今儿个真是谢谢你了。我拦了好几辆车都不肯拉我。”我笑了笑,虽然不大想聊天但是想着这些司机一天到晚窝在这个小空间里怕是除了能和乘客说说话外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吧。所以,即使不想,我也还是和大叔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那地方,邪门着呢。”大叔似乎并不愿意提起那个地方究竟怎样,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递了过来,“念书?会抽烟不?”大叔看了我一眼,嘴角往上一咧,一排被烟油熏得焦黄的牙齿便露在了我的面前,还带着老烟民固有的口气。
看着大叔递过来的白红梅,我的心隐隐地疼了一下。“谢谢叔,我不会。我就在政法大学念大二。”其实就我本身来说,是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讲给一个陌生人听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我的父亲无论是年级还是外形都有着那么几分相似,我便把在那念书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哟,大二了呀。真好!我家强子今年才大一,他这孩子可省心了。”我相信你大叔口中的强子就是他的儿子,因为我能感受到他谈及这一切时眼神中散发出的那束光,是自豪。
不大的出租车里,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男人在那胡吹乱说着。时而谈谈人生未来,时而扯扯国家大事。而在聊天时,我也知道了大叔姓陈,和我算是地地道道的老乡。因为他也是从前阳镇出来的,祖祖辈辈都是靠种地谋生的,而他是因为早些年跟一个师父学修车手艺时才得以考了驾票。但即使有了驾票若不是他口中的强子有出息的话,他怕是也会选择在地里刨上一辈子的食儿。
一个小时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等到车停在城南胡同口时,我已经着实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颠得有些开花。虽然车并没有送到我真正的目的地,但是一想起那露着黄牙的微笑和他提起儿子自豪的申请时,我还是选择多给了大叔五十块,并且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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