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们上高中的岁数就已经开始接任务了,那算是参军了吧。十九岁的时候,曾经有一颗子弹划过我的耳朵打中了我的战友,战后归来的时候,队里选人将这个战友送回家乡,当时我就去了。战友有三十岁左右,有一个一岁的儿子,老婆很漂亮,但是有点水性杨花,我们四个人带着他的尸体回去。看到他的尸体,他的父母哭得像个泪人,而我却有那么一丝羡慕,因为他还有父母,而我的父母呢?他们远在天边,从来没有把我当个人看。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向干爹说,一切困难的任务都让我上,我不怕死。再后来,倒在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而我却一直活到了最后。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就像子扬说过的,你无数次的调侃命运,埋怨命运,最终你仍旧要按照命运定好的路线来走,上帝听不到你的话,只有你和周围的人能够听到,单凭这一点,你凭什么不该快乐点呢?”
樊狸听后沉默了,他发现凯弩和珈蓝也都低着头想着什么,年纪轻轻的舞媚焱经历了无数生死战争,事关生死的问题她看得很开,因此够大气,大气的人自然能够做好生意。可是当你抬头看着她那张妖媚的脸和细腻的皮肤时,又怎能料到她曾经也是一个英雄级的人物呢。
“那么你呢?谢凌,说说你的故事吧。”樊狸转向谢凌,而谢凌只是一扬嘴角。
“唠家常是舞媚焱的爱好,我不喜欢将自己的故事说出来。”她回答道。
“其实雨凝和我一样,她在一年的实习时间内经历了无数生死,战场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还记得雨凝刚刚回来的时候,似乎把人世间的欲望什么的都看开了,只求问心无愧地去执行下一个任务,可是见到子扬之后呢?她却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再什么看开,是过不去自己这这一关,始终在用现实的毒药麻醉着自己,因此,在下一年中,在子扬的陪伴下,她醒悟了,却受到了严厉打击。”舞媚焱继续道。
“这么说,你们每个人,都在子扬的道路上付出过很多吧。”
“但是也很快乐,你无法想象那种快乐,那是自由带来的放纵和长久以来由于压力着生的渴望。”舞媚焱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是每个人想要得到这样的自由,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子扬说过,年轻如果不能自由,那么就失去了年轻的意义。”
听着舞媚焱的话,小时候和珈蓝练习盗灵之术的画面历历在目。因为家族的关系,他只上到初中,高中之后的压力他不懂得,大学之中的失望他更不懂,可是当他一脚踏入二十岁后的生活之中,却发现周围的好一部分年轻人都好像缺了点什么。
“活着就要有激情,否则何必这么痛苦地活着,有些时候,责任把人逼得太惨了,不知道你们几个听过没听过这么一个人,神话中的,他叫伏雷得姆,就是freedom,他就是代表自由。”
伏雷得姆……樊狸大脑一懵,直勾勾看着舞媚焱,不过此刻舞媚焱已经戴着眼罩昏昏欲睡了,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可是樊狸却听不进她的话去,满耳朵都是伏雷得姆的名字,那不应该是只属于他的梦吗,难道舞媚焱和他一样也见到了美丽的草原和红色的饮料?
第四十四章 再入幽都
樊狸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舞媚焱的声音逐渐远去,谢凌和她一样已经戴上眼罩,凯弩和珈蓝仔细听着舞媚焱的话,一边品尝着红酒。樊狸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他突然觉得身下一阵微风,低头一看,下面是飘舞的云彩,上面是蔚蓝的天空,他竟然在飞!
这便是自由的感觉吗?轻盈、飞扬、无拘无束,连地心引力都奈何不了他。他张开双臂,学着鹰一样滑翔,身下飘过大山大河、绿油油的草原和一望无际的沙漠,他感觉到时而清爽,时而酷热,一不留神,又冲进大雁群中,和它们肩并肩飞翔着。
可能就像伏雷得姆所说的,梦是现实的反面,现实越紧凑,梦就越松弛。梦就是一剂精神良药,比毒品和赌局都要让人上瘾。樊狸感觉他所过的现实,就是一个巴掌将他握在其中的情景,学了十几年的盗灵知识,却只能开个爬虫店,他觉得自己没有压力,是因为对盗灵的激情充填了他的内心,可是那些无数从小就被教会忘记激情的人,当他们面对残酷的生活时,又拿什么去弥补缺陷?
前方出现了一片草原,他清楚地看到上面的牛羊,还有一位始终对着自己微笑的孩童,他坐在草原中间,拿着一杯红颜色的饮料,正举着酒杯向自己致敬。樊狸记得,他从没有喝过这杯酒,自己却喝过两次,那感觉格外清爽,就像一个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人,突然褪去倦意的感觉一样。
突然面前一阵浓烈的红色烟雾将他包围,他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便努力向着下方飞过去,当他穿破着红色烟雾之后,眼前却出现了人山人海的景象。那应该是一场演出,在一个露天广场,周围坐满了人,他使试着飞过人群,朝着舞台飞过去,在五彩斑斓的灯光后,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和一头火红的头发。
多么熟悉的脸,他只在街边海报和化妆品门面上见过她,那是著名歌手倪梓琼,这个脱颖而出的九零后女孩儿,在舞台上欢腾跳跃,他飞过她头顶的一刻,她突然抬起头朝着自己看过来,目光汇集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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