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不断扫视周围的五月猛然一侧身,手里的手弩嗖的激射出一支弩箭,弩箭出膛,我的目光也随后跟上,距离我们大概十多米远的草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暗夜中的视线肯定会受影响,可我的眼睛一晃,把草丛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对方又高又瘦,五官长相模糊不清,我心里发寒,把匕首握的很紧,因为我看见对方身上,好像穿着一件白寿衣。
五月的准头没得说,弩箭激射出去,一下子射中了草丛里突然出现的人,对方哼都没哼一声,仰面倒在草里,再也没有站起来。我和五月目不转睛的看,但人一倒下,完全就被野草覆盖,看不清楚了。
“别大意,也别心慌,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遇见什么敌人,你都要相信,你能战胜他......”五月弯下腰,很小声的对我说道:“我能保证,刚才那一箭,射在他的左胸上。”
我明白了五月的意思,我们人少,如果不退走,就无法在这儿固守的太久,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对方在人数上不占优势,然后主动出击,掌控局势。
我们分开了四五米距离,同时把身子压的很低很低,然后慢慢的没入了连片的野草里,这样一来,我们看不到对手,对手同样看不到我们,双方彼此不能目视,就要拼反应和应变能力。
呼......
山风骤然猛烈了一些,草丛的波动更大,趁着这个机会,我和五月一左一右朝前匍匐了差不多十米远。这个地方,刚好是之前穿白寿衣的人倒下的地方。
☆、第四十章 看不见的对手
我和五月配合的相当默契,相互掩护着潜伏到了这里。距离靠近,我看见深绿的草丛里露出了一片白色的衣角,就是那个被五月射倒的人。草丝遮木,却还能看清楚那人胸口上插着的弩箭。我忍不住有点心慌,这一箭射的极为精准,恰恰击中心脏的位置,锋利的弩箭穿体而入,估摸着,这人肯定是不活了。尽管是在袅无人迹的深山里,但我毕竟是在正常的法制社会中长大的,总有种恐慌和负罪感。
但五月没有任何迟疑,扭头对我使了个眼色,当时我们觉得这个人就算没有死透,也不会再有反抗能力,所以想要看一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排查出身份和来历。我握着刀弯腰从左边靠近,五月相隔四五米远,两个人刚刚迈动了一步,躺在草丛里静静不动的人骤然间像是一根人形的弹簧,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那一瞬间,我猛然发现,这不是个人,确切来说,不是个活人。它披着一件已经腐朽的白寿衣,脸庞和手脚的皮肉完全干裂,化成一层薄薄的枯皮,眼眶里的眼球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个黑黑的洞。
“小心!”五月低喝了一声,猫着身子,顺势一脚踹出去,我跟紧跟而上,一刀砍在白寿衣的脖子上,那种情况下整个人都慌了,根本不会留手,这一刀用了全力,锋利的刀刃咔嚓砍透了干枯的皮,没入白寿衣的颈骨中。但是刀子被骨头卡住了,我使劲拔也拔不出来,就这么短短几秒钟时间,白寿衣仿佛微微扭过头,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直直朝着我。
“撒手!快!”五月急促的提醒我,当时可能真的有点晕头,刀子已经拔不出来了,还死死的握着刀柄不肯松手。紧跟着,白寿衣那两只只剩下干皮和骨头的手臂僵尸般的甩动了一下,我感觉右脸颊一疼,被对方的指甲划破了一层皮。白寿衣的两只手像两根被泡的发黑的鸡爪,带着一股土腥和淡淡的臭味,脸颊被划破的时候,先是一疼,又是一阵说不出的麻痒。心里砰砰乱跳,白寿衣的手比粪叉子也干净不了多少,显然带着毒。
心里一急,手上的力气顿时又大了几分,我用力拔出被卡住的刀子,一脚踹在白寿衣的腿弯上,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重重一刀。白寿衣的颈骨已经被砍断了一半,这一刀过去,直接把它皮包骨头般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你怎么样!”五月跑过来,捏着我的下巴看了看。
“脸有点麻。”我觉得脸上那条被划破了皮的伤口痒的钻心,忍不住想伸手去挠,但五月马上拉住我的手。
“不要动,这是尸毒!”
被砍掉脑袋的白寿衣已经不动了,但我们不知道这片草丛里还有没有潜在的危机,五月担心我脸上的伤,不想在这儿逗留了,拉着我就跑。齐膝深的草丛中根本没有路,跌跌撞撞的跑了二百多米,才从里面跑出,没有什么东西追击过来,五月仍然不放心,叫我再坚持一会儿,两个人又跑了一华里左右,才最终停下来。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可能感觉到伤口附近的皮肉肿的很高,那种麻痒又疼痛的感觉越来越甚,半张脸已经麻木,而且麻木感仍然不断的蔓延。
“我们没有解尸毒的药。”五月翻出包里的药箱,跟尸毒打交道最多的应该是盗墓贼,他们有一些土方子可以缓解毒发,可这个时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五月想先给我打一针抗生素:“你忍着。”
中了尸毒的伤口和被一些毒虫叮咬之后一样,毒素在蔓延。五月没怎么犹豫,一下子就抱着我的脸,两片嘴唇贴到伤口上。
那一刻,我真的有点忘乎所以了。她的嘴唇很软,伤口在脸上,毒素或许影响了神经,让大脑微微的眩晕,那种一直潜伏在潜意识里的错觉再次衍生,我觉得眼前的人是丁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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