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再次回来时,我发现自己正睁着眼睛,手边有被啃过的牛皮纸,我虚弱地几乎连眼皮也支撑不住。
四周仍旧一片寂静,即使在此时有人经过外面走廊,我也无法发出任何求救信号。
困境前所未有的糟糕,这次真的插翅难飞了……
☆、第十五章 逃脱梦中梦
我感觉不到时间究竟流逝了多少,只知道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消弱,随时都会戛然而止。之前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筋疲力尽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力的呼吸。
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将目光不住地拉向地面。
突然,落在左手上的视线发现了一个重要信息。那苍白的手背上,光滑如白纸!我吃力地将左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片刻,确定了这点。
突然一股电流贯穿全身!
前几日在医院接受医务治疗时,左手曾留下了十分明显的三处针眼,虽然时隔几日,但在没有接受任何处理以及严重绝食缺乏营养的前提下,绝对不可能恢复成这样。
难道!自始至终,我都还呆在梦中?
这种想法的产生让我感到更深一层的恐惧。
如果如我所想,那么自己这种垂死的感觉应该全部都是想象出来的幻觉,而这一切则必然都是那个幕后主谋对我的催眠,他在给我的梦境灌输真实的死亡信息。
国外精神学家曾对死刑犯做过试验,首先蒙住罪犯眼睛,然后假装用刀片割破对方手腕,而后再用准备好的滴水声,欺骗对方的听觉,让其认为自己的动脉正在流血。与此同时,罪犯的生命迹象开始逐渐减弱,最终慢慢死亡。
试验证明人类自我催眠可以控制基本的生理机能,当你认为自己死了,那么你也就真的死了。
当作出这种分析之后,我果然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虽然仍无力支撑身体,但濒死感觉正逐渐减弱。
快点醒过来吧!
我将这句话当做咒语一般,不断从心里重复默念。
“林乐?林乐?”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美妍毫无瑕疵的白哲容颜。
感觉好困,好想继续在睡下去,可是自己心知肚明等待自己的梦境将是一个冰冷的囚牢。
如果能使上力气就好了,翻滚下床的话应该就可以苏醒过来了。
美妍那熟悉的俏脸感觉越来越模糊,哎,拜托,麻烦再像过去那样打我一拳吧……
一片黑暗铺降而来,我似乎又看到了那间该死的杂物间。
“叮铃铃……”清晨的闹钟急促地响起,在封闭的休息室里显得更加响亮。
我生平第一次感觉这世界末日般的催命声不再那么讨厌。
揉着惺忪的睡眼,我钻出温暖的被窝,坐在床上,看着对面床上的林枫正将脑袋躲进被子。
马龙一把按住闹钟,房间顿时清静下来。
“昨夜怎么样?”
“不怎么好,被那家伙摆了一道。”我咬着牙说:“不过已经可以确定巫婆婆只是对方所用的障眼法。”
“还能坚持多久?”马龙毫不避讳地问。
“只要能分辨出现实与梦境就不会挂掉。”我抹去额间的汗滴,愤恨地眯起眼睛:“凶手应该是通过进入目标自主意识薄弱的梦境,从而对其灌输死亡意识。”
“简单的说就是催眠致死。”马龙摸着满是胡渣的下巴,不禁皱起眉头:“必须尽快将这家伙揪出来!”
“对了,刚才美妍来过没有?”
马龙摇头说道:“这才几点?想她了?”
“只是刚才在梦境中挣扎的时候,穿插了一个小片段,好像看到美妍在叫我,看来不过也是一个梦而已。”
马龙听后沉默片刻,慢慢说:“有时候梦境可以为我们解释自身都未发现的真实想法。”
“你是指我爱上沈美妍了?”我自嘲地摇摇头:“这东西不用靠做梦我也知道,谁会不喜欢美女呢?”
两人一起干笑两声,满脸忧心忡忡。
面对一个明显偏重夜间行动的对手,白天的时间突然变得格外漫长。之前两次交手,即使对方已经露出尾巴,我们也对其无计可施,而在这休战期间,我们自然变得无所事事。
因为本次事件我的特殊作用,科室人员临时做了更改,现在赴外作业的任务变成了郑浩与林枫二人组。
如果这变动发生在平时,我一定会好好挖苦一下那个总自称后勤文化人的林枫,不过现在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昔日热闹的办公室里如今变得格外冷清,这个时间段周晓婷应该呆在刑侦科,而沈美妍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更是难见一面。
马龙被“巫婆婆事件”也弄得焦头烂额,终于再也顾不得博彩了,我们两人相对而坐,但半天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候,编纂科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我回头望去,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门便被轻轻打开。
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头发乱糟糟、下巴满是胡渣、目光十分凶狠的中年男子,没有熨烫的白衬衫上耷拉着松垮的黑色领带。
他走进屋里环视一周,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取出一支皱皱巴巴的烟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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