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腾纳姆的英国通信总部和爱丽儿几乎同时发现:密钥就藏在价目单里。它与这些产品在国际市场每年那个时段的真实价格不一致,有的时候非常高,有的时候又非常低。其中一些价格是真实的,但其他的则不是。后者这一类数字指的是字母,字母组成单词,单词组成信息。
伦敦西区的这栋时尚别墅和基斯马尤仓库数月以来的往来信息表明,穆斯塔法・达达里是传教士在索马里之外的自己人。达达里不仅提供资金,还充当眼线,必要时给出建议或者警告。
达达里订阅了主要涉及西方对反恐怖主义思考的专业技术类刊物,研究各个智库有关这个主题的文章,还收集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院、伦敦的国际战略研究所,以及美国同类智库的研究报告。
他和朋友之间的电子邮件显示,他经常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这些活动的宾客中,通常都有公务员、军人和国安局官员。简单地说,他是一名间谍。在彬彬有礼、完全西化的外表之下,他和他在索马里孩提时代的朋友一样,同时也是一名萨拉菲斯特极端圣战分子。
爱丽儿还发现了一些情况。在信息的行文中,存在单个字母的输入错误,但这个现象并不是随机发生的。非专业的录入人员,很少能输入很长的一段文字而不偶尔敲错键,产生某个字母的录排错误。在杂志社和出版社,校对人员就是专门负责修正这些错误的。不过只要文字的意思正确,很多非专业文字并不需要这样麻烦。
洞穴巨人的文字使用校对,但达达里的没有。因为达达里的录排错误是有意安排的。每发送一或两次信息才会出现一次错误。出现的频率很有节奏。它并不总是在同一个地方,但常常是前一则“录排错误”的后一个位置。爱丽儿推测,这些字母是不为人注意的警示信号,如果它们没有出现,那就是告诉读到信息的人,发送信息的人受到了胁迫,或者他的电脑是敌人操控的。
追踪者需要的情况之中,有两件没有从这些通联的信息中得到确认。信息里提到“我的兄弟”,但这可能是穆斯林同伴之间的称呼。它们只提到“我们的朋友”,而不是“佐勒菲卡尔・阿里・沙”或是“阿布・阿萨姆”。信息内容也没有确认“我们的朋友”是住在马尔卡市中心的一座建筑里,而不是基斯马尤。
要想获得这两个证据,以便让有关当局实施一次突击终结此事,只有一个法子——由可靠的消息人士确认。或者,传教士受到刺激,犯下了可怕的错误,并且从他自己的住处上网。马尔卡那个建筑上空的全球鹰将即刻监控到并截取它们。
实现第一点需要有个人,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穿戴好头巾或是棒球帽,站在场院里,抬头向天上看,并且点点头。坦帕能看到他向天上看的脸,就像克里奇之前看到安瓦尔・奥拉基向天上看一样——在内华达州的一个地下堡垒里,他露出来的脸充斥了整个电视屏幕——这最终招致了他的死亡。
至于第二件,追踪者自己还有张王牌可以出。
马尔默号内燃机船从苏伊士港驶出运河,进入红海。船只等候启航,从埃及领航员身旁经过时,伊克鲁德船长向他致敬并道别。不过他并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后,他会登上另外一艘朝北航行的货船。
马尔默号在自己的船长指挥下,向南朝曼德海峡行驶,然后要向东进入亚丁湾。伊克鲁德船长很满意。到目前为止,马尔默号一直按计划行驶。
奥珀尔从渔市下班后查看了一下,确认自己绝对是一个人,没有被人跟踪,然后从房间地板下面取出自己的收发报机。他知道,在他的间谍生涯里,在伊斯兰青年军的堡垒里每天查看是否有新的消息发来是最危险的时刻。
他取出收发报机,连上已经充好电的电池,戴上耳机,拿好笔和记录本,准备抄报。消息被调解成正常语速后,也只有几分钟。他用希伯来语在纸上记录,每次都笔走龙蛇,写得飞快。
消息很短,直奔主题。祝贺他成功实施对仓库去往马尔卡的皮卡车的跟踪。下次再发生时,不要立刻跟踪。返回并取出收发报机,给我们预警,告诉我们它朝北开就可以了。完毕。
中国籍拖网渔船在索马里海岸正东,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开。并没有什么原因需要停下来。一架低飞的巡逻机发现有一支国际海军部队正在保护各国渔船免受索马里海盗的打扰。飞机降低高度飞下来看了一下,又飞走了。
很显然,这艘船就是一艘中国台北的远洋深海捕鱼船。它还没有下网,不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也许它正在寻找新的更好的水域。几周前,它被阿弗里特俘获,还见了报,不过那会儿用的是它真正的名字。现在名字改了。中国的船员被胁迫,在船首和船尾都刷上了一个新名字。
两名船员,只要两名就够了,现在正在舰桥上。十名索马里海盗蜷伏在看不见的地方。巡逻机的机组人员用野战望远镜扫视的时候,看见两名东方人在驾驶,没有任何怀疑。那两个人曾被海盗警告说,任何企图求助的示意行为都将导致死亡。
这种把戏并不新鲜,不过国际部队仍然很难侦测。如果他们伪装成无辜的渔民,乘坐索马里小船,只要被发现并被截停,很快就会暴露身份。他们也许会辩称自己需要AK-47自卫,不过有火箭弹就很难解释了。解决的法子是一种很轻的铝制梯子。你并不需要它来捕鱼,但你需要用它来证明自己是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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