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回答说:“比如降头师的鬼降,利用小鬼来害人敛财,是降头术里最邪门的一种了,可道家传说中其实也有类似的法术,五鬼运财、小鬼探路,其实都是利用法术来支配尸鬼……至于我那个师兄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以前跟师傅聊天时,师傅言谈中每次提及云海师兄脸上似乎多少都有一股怨气。而且一向都是一带而过,很少提及这个人,我猜,他应该是学道后入了旁门了吧……”
我点了下头,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是听完白鸢的话,我想大抵应该是这样没错了,有句话叫“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意思就是说想学好比难比登天,可是想学坏就像是山崩地裂一样一落千丈。
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囚室里,虽说这一次面对的对手只手遮天,但总要想办法先逃出去才行。
于是,聊天的功夫我开始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可以说是一间完全密不透风的囚室,没有任何的窗户和通风口,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道紧紧闭合着的铁门,而曾启华、白鸢我们三个人的脖子都被铁链拴住,根本无法到达门口。
囚室里的光线很暗,唯一的光亮就是门口的屋顶上方吊着一盏昏黄的灯。
因为不通风的关系,囚室里显得格外的闷热,正当我环视四周希望能寻找到一个逃生方法时,靠在墙角坐着的曾启华忽然冷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张医生。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逃不出去的……”
“总要试一试吧。”我敷衍道。
“没用的,相信我,我们连一丝一毫的逃生机会都没有。”
曾启华之前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疯狂而又神秘的。而今他却绝望了,他这种样子是我第一次见到。
我扫了他一眼问:“曾启华,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可能逃出去?万一有机会呢?”
“呵呵,机会?众目睽睽之下,你能有什么机会?”
听到曾启华这句话,我赶紧又开始更仔细地打量起每一个墙角来,皱着眉问他:“怎么。有人在监视我们?”
我以为囚室里被偷偷安装了隐藏的监控,但仔细一看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时候曾启华又冷笑着说:“张医生,我们确实在被人监视着,但你说错了,它们不是人。”
曾启华的话让我心中震了一下,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在三楼走廊里时的情景来,忍不住问:“是那些鬼孩子?”
曾启华点了点头。
随后,他忽然慵懒地抬起手来,先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墙角,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墙壁上,笑着说:“它们就在那儿,一直盯着我们未免我们逃走,你看不到吗?”
我摇了摇头。
出于好奇,我问:“曾启华,你能看到它们?”
我问话时白鸢也在一旁问了起来:“是啊华哥,虽然我不懂得什么高深的法术,但是好歹也跟师傅学过一些简单的道法,可连我都看不到那些东西,为什么你会……”
“因为你们看得方法不对。”
曾启华神秘一笑,忽然又说:“谁说学过道法的人就一定比普通人更强?荒谬。其实在我看来,你能不能看到那些东西并不在于你有多强的法力、多高的道行……”
“那在于什么?”
反正我们困在囚室里出不去,白鸢煞有其事地求教了起来。
“在于,你打从心里想不想看到它们。”
曾启华这话一出口,我和白鸢都摇了摇头。
但是我忽然想起曾启华之前对我说过的一番话来--
他说,鬼,源于心。
心里有鬼眼前就有鬼,心里没有鬼,眼前当然也就没有鬼。
很多人都怕鬼,然而越是怕鬼就越是恐惧,越是恐惧鬼就越是会来找你,有句话叫“鬼怕恶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还问我,人,干嘛要怕鬼呢?
不管那些东西是不是由人的心里创造出来的,还是被你招引过来的,这都无所谓,也许他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愤怒和恐惧会让人迷失,有时候简简单单的平常心,却能救人的命……
当时听到曾启华这番话时,我正处于一个临死边缘的极端时刻,所以并没有仔细去想曾启华的这番话,但由于他这番话,我确实得到了前所未有地平静与勇气,从而保住了自己的命。
也正是因为当时曾启华的这番话,让我对他这个人更加的好奇了。
而现在被关在囚室里也是,我们三个人中,我和白鸢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焦虑恐惧,心里极度不安,因为我们想出去,我们都想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恐惧的该死的地方。
但满身是伤的曾启华却不是这样,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股令人难以形容地桀骜不驯和不以为然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度假,更像是已经在绝望中换取到了永恒的祥和,平静。
“曾启华……”
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笑了起来:“做了心理咨询师这行之后,我见过太多的疯子和心理扭曲的人,而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所有这种人里,最神秘的一个。”
“呵呵,所以说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把我当成一个疯子咯?”曾启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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