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
“张医生,不管我能不能洗脱嫌疑,你拦得住我吗?”
他说话时,身边那几只小鬼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一只只开始朝我张牙舞爪龇牙咧嘴,我心里当然清楚,我确实拦不住他,甚至自己都生死未卜。
这时男人再度发话,一摆手,对那几只鬼孩子说:“都不要伤害张医生,我要他平平安安的下山,我要他亲眼看见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曾启华到底……”
“我说了,你只要到了熊家三楼的卧室,你就会知道一切。”
男人回眸冷冰冰地说:“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去问白鸢,我叫云海。”
“云,云海?”
男人没再理我,说完转身离开,几个鬼孩子立刻从他身后跟了上去,连巴颂也赶紧追上去,很快就随他一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他们消失之后,我一个人在那间空旷漆黑的厂房里发愣了很久,千丝万缕的头绪仍然无法编织到一起,层层的迷雾最终都指向了熊家。
熊家三楼,卧室,也许……
我真应该去看看。
随后我也离开了那间破烂的厂房,但并没有直接就下山。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我已经太累了,于是一个人离开山谷之后,我先找了块空旷的大石头休息了起来,结果刚一闭眼就睡死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最终只觉得山里寒风刺骨,生把我给冻醒了。
我起来一看,天还没亮,虽说山里很冷,但睡了一会儿之后我身上的力气开始逐渐恢复了。
而刚伸了个懒腰,一阵“咯咯”地怪叫声就从我背后传来出来,我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回头去看,背后,一只鬼孩子正一动不动地蹲在石头边上,盯着我看。
“巴颂?”
我愣了一下,已然认出盯着我看的竟然是鬼孩子巴颂,心里的恐惧终于平复了下来。
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你的……你的主人走了吗?”
巴颂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继续看着我。
“怎么,难道你是担心我?”我又问它,但巴颂仍然没有回答,其实这是肯定的,我猜他连我说什么都不见得听得明白。
第一次听到巴颂这个名字时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巴颂,这名字似乎不像是国内人的名字,后来那个神秘男人也提到过,巴颂的妈妈桑雅是个泰国人。
我想,巴颂这个名字应该是母亲桑雅生前就起好了的,或者也有可能是那个男人为他起的。
我又坐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期间巴颂依旧一个字不说,只是从喉咙里偶尔发出那阵令人毛骨悚然地“咯咯”怪叫声来,随后看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又从地上找了根棍子做拐杖,撑着那条受伤的鬼开始去找下山的路。
奇怪的是,我走一路,巴颂也安安静静地在后面跟了我一路,就像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一样。
也不知在山上绕了多久,我才找到下山了路,等从山上下来时,天已经蒙蒙发亮了。
下山时我没敢走山道,怕的是被熊家的人发现,一直在漆黑地小树林里摸索到距离熊家别墅不远的地方时,这才停了下来。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巴颂已经不见了。
想起这个鬼孩子来,我自觉一阵好笑,当初它三番两次地想要我的命,而现在,竟然像个朋友一样一路护送我下了山,也算是缘分了。
虽然不知道巴颂什么时候消失了,不过我还是没有停下步伐,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发亮,我趁机又摸到了熊家的别墅前。
熊家别墅依旧灯火通明,离着老远往铁门里望,就能看到好几个保安在院子里拎着手电筒不停地巡逻,戒备似乎比我们走那天还要更加加强了。
我猜,大概是熊木生已经得到了刘大洋出事儿的消息,为防出事,所以又提高了别墅里的警卫级别。
我抬头望三楼上望了一眼,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灯,似乎是熊木生一直居住的书房,一时间我也不免犯了难,熊家的守卫这么森严,就算我想进去,又能怎么进去呢?
我总不能直接敲门去喊,说想看看熊木生的卧室吧?
可如果要潜进去的话,就算别墅里没有守卫,以我现在的身体条件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尤其滑下山坡时受了伤的腿,又一路从山上走下来,早就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正当我躲在别墅门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从院子里一间简易房中,忽然走出来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手里托着个托盘正要往别墅正门走,我一看,不就是之前和我聊了半天的那名老仆人吗?
一看到他,我心里立刻就有了主意,趁着门卫室里的警卫正坐在值班室椅子上呼呼大睡,周围也没有别人,我赶紧从地上捡起块小石头来,朝着他身上砸了过去。
小石头砸在老仆人身上把他吓了一跳,立刻惊慌地开始回头张望,我赶紧从铁栏杆门外朝他招了招手。
刚开始老仆人还没看清楚,又往前凑了两步一看,才看出竟然是我,立刻放下托盘一路小跑了过来。
“张医生?怎么是您啊?”
我才离开两天多而已,老人当然还记得我,说完话又往我身上一扫量,立刻就愣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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