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无他想,这一次和地仙交手,虽然落在绝对的下风,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可以战胜他的希望。地仙遁走养伤,需要一段时间,他被虚无圆满的圆中世界打怕了,再也不会伤势未愈就冒然出手,所以我还有时间。地仙养伤的时间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我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洞悉大道归元的真意,把整篇阴罗密咒彻底贯通,才有获胜的希望。
像我和地仙这样的境界,这整片大山里,只要有进境的气息,就会被对方敏锐的察觉。我不敢露面,隐藏在一个漆黑深邃的地洞里养伤,五哥他们都没有打扰我,这个时候,我需要一个幽静的环境,默默的体味,默默的感悟。
我在洞里静养了一个月,身上的创伤基本复合了,已经能够行走自如。
静养的这一个月里,我有所感悟,但那种通悟,却似是而非,我自觉的大道归元的真意,我已经领会了,却总是有最后一个结,无论怎么想,还是解不开。
这一沉思,又是一个月之久,山里的寒冬走到了尽头,大雪开始消融。我和三个哥哥一起隐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接触到外界,伤势彻底康复以后,三哥出去了一趟,带回来食物,还有一些外界的消息。
这一年的冬末,对于大山里的人,尤其是那些盘踞了多年的大小山头的人来说,是最深刻,也最难忘的。外面的世界平定了,轰轰烈烈的剿匪在全国几个地区同时展开。过去以往的二三百年时间里,山里的山匪经历过无数次清剿,然而这一次,是难以度过和逃脱的一次。大批的工作队和武装人员开赴山区,他们有详细的计划和部署,三哥带回消息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山头被剿平了。
我坐不住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我有那么多朋友,还有住在东山的银霜子,我放心不下他们。
我留下三个兄长,独自离开了石嘴沟。一路走,一路在打听。这个冬天很不太平,往年的冬天,走山人一般都要猫冬,但因为山里形势太复杂,一些走山人还有山刺,在大雪覆盖的深山里忙碌了整整一个冬天。
我打听来的消息对老百姓来说是个好事,至少十多个山头被清剿,声势浩大。太行山五大把子,小白龙和银霜子的山头已经不复存在,三猫子见机快,在清剿之前,提前散了山头,花九和李福威都受到冲击,山头崩溃了,山上的人各自逃命。
我是朝着东山那个方向走的,想先看看银霜子,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雪还没有完全消融,路不好走。走的远了,得到的消息更多,我有点心惊,花九的山头也散了,但他这伙人不同与其他山匪,山头的人不多,可是重情义,一些人不肯丢下花九独自逃命,人聚集在一起,成为主要的攻击目标,被打散了几次。我不知道花九现在的情况,不过听一些山民说,花九平时的名声好,从山头溃逃以后,一些老百姓都暗中帮着他,可是谁也说不清楚,花九现在逃到了山民地方。
大雪封住了路,以往通向东山的路,走不过去了,我只能绕一个大圈子,多走二三百里。这天晚上刚刚入夜,我就看到几里外的地方,亮起了一道一道光柱和火把,那些火把意味着对方至少是二百人靠上的队伍,而且全副武装。
我立即暗中跟上了这支队伍,显而易见,这队伍是一支久经考验的铁军,进退有序,在复杂崎岖的雪地里急速行军,还保持着严谨的规制。
他们明显是在追击,速度奇快,我渐渐跟进,发现他们是一路朝着大西沟方向去的。
砰砰!!!
在临近大西沟的时候,队伍遇到了目标,马上进行了攻击,人数众多的队伍且装备精良,什么人遇上了都要倒霉。战斗过程很快,一阵密集的枪声之后,大队人马继续追了下去,留下少部分人清理现场,打仗是非常时期,这些人草草的收拾,然后又快速的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我等这些人全部都过去之后,过去看了看。那阵密集的枪声打死了五个人,尸体被归拢在一起。看到这几具尸体,我心里就慌了。因为其中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全是花九山头的人。
我马上起身,快速绕到了这支队伍的前面,大西沟近在眼前,隐隐约约之间,我看到一道身影走投无路,顺着一片积雪,滑进了大西沟里。大西沟地势复杂,人一进去就完全消失了。因为距离太远,我无法判断这道身影到底是不是花九。然而心里的感觉却异常清晰,我能感觉到,那很可能就是花九,被逼的背井离乡,一路溃逃到了这里。
我没有任何迟疑,在大队人马赶到之前,也随之滑进大西沟深处。一进沟,我就压着嗓子,喊花九的名字。
雪地里的脚步声骤然一停,紧跟着,那道逃进大西沟的身影就停了下来。我快步的跑过去,月光映着积雪,我看见一脸血迹的花九。他的名头太大,被追的很紧也很惨,身边的弟兄死光了,只剩下一个人。
“兄弟,这个时候,你跟过来做什么!”花九抬头看看大西沟上方已经可以听到的急促的脚步声,道:“他们要找的不是你,你跟着我,会吃挂落,快走!”
我不可能丢下花九,拖着他就要朝另个方向穿过沟底。但是追击过来的队伍作战经验丰富,带队的人眼光独到,略微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就判断出花九肯定钻进了大西沟。他们没有马上下沟追击,队伍在大西沟上面散开了,飞快的占据了几个出沟的路口。整个大西沟顿时被封死,我和花九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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