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摸不敢认账!你算什么男人!”银霜子一听我的话就恼了,觉得我在抵赖,又在推卸责任,山刺是江湖草莽,有很多规矩,再加上银霜子本身又是女人,遇见某些事情,拼死都要计较个黑白分明,也不管我冤不冤,反手就是重重一巴掌。她动了怒气,而且事情关乎名节,那年头女人的名节和现在不同,是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银霜子恨的咬牙切齿,所以这一巴掌直接把我抽的一趔趄,我总觉得理亏,被她打了,忍着没有还手,晃晃身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转身逃跑,还是好好再和她解释解释。
砰!
峡谷上面斗的尤为激烈,老狐狸惯用的大多是惑心障眼之类的偏法,但那一老一小两个砍柴人却有真本事,否则不可能连容心道士和银霜子这样的角色都蒙蔽过去。我和银霜子在峡谷下面对峙,冷不防上头一声闷响,像是一大团火光骤然炸开了,有人高声惨叫,中间还夹杂着容心道士的怒喝。银霜子不由的分了心,就在她转头朝上面张望的时候,一道影子打着滚从峡谷上面顺斜坡滚下来,滚的无比之快,落地以后神出鬼没般的闪动身子,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走!”影子到了跟前,我才看清楚是年纪小一些的砍柴人,他看上去约莫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张黑黑的大长脸,之前闷头不做声,此刻却敏捷矫健的像是一头豹子,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跑。
“站住!”银霜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提刀就追。
我们跑的快,银霜子追的也快,双方始终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小砍柴人皱皱眉头,可能不想在这里纠缠,回身一望银霜子,屁股后面砰的炸起一团淡淡的黑气。风起烟散,我压根不知道小砍柴人会突然发难,一个不留神,吸进去一丝飘散开来的黑气,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好像有人拿着一大团臭狗屎硬塞进自己嘴巴里,恶心的只想吐。
我尚且如此,迎风追来的银霜子自然可想而知,那黑气是足能熏死活人的,银霜子被迫停下脚步。我和小砍柴人抓住机会,兜头猛跑。等到身后的黑气完全被风吹散,我们已经跑的远了,银霜子再也追不上来。我在奔跑中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银霜子知道追不上我们,渐渐放慢了脚步。
我本以为银霜子这时候可能气的要吐血,但没想到她的脚步停下来的同时,突然就笑了起来。
“陆家的小男人,太行虽大,可我信缘,既然命中注定,咱们迟早还会再见的……”
那一刻,我的心突突一跳,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且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我和小砍柴人一通狂奔,从峡谷底找路上去,接着,他带我动绕西绕的跑,拐了至少十几个弯,在一处小山脚下驻足等待。那个容心道士是五仙观的人,相当厉害,老砍柴人还有老狐狸估计得甩脱容心,才能跟我们汇合。
银霜子毕竟人多,我怕老狐狸有闪失,小砍柴人也惦记自己的父亲,所以等待之中我们也来不及交谈什么,都伸长了脖子朝远处张望。
“来了。”小砍柴人望了许久,道:“他们回来了。”
小砍柴人的眼神比我要好,过了一会儿,我才看见远处出现了老狐狸还有老砍柴人的身影,我们迎了几步,跟他们碰头,老狐狸被人拿鞭子抽了一路,这会儿脱身,跑的那叫一个欢实,老货天性使然,那么宽敞的野地不呆,专找洞钻,带着我们一头扎进一个很小的小山洞里。
“老黄!真没想到会是你个老王八!”老狐狸重重喘了口气,望着老砍柴人,满脸都是欣喜,围着对方滴溜溜转了几圈,直起身子,对我道:“陆家小爷,这个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东山的黄三郎。”
其实老狐狸一嗓子喊出来,我已经隐约猜到老砍柴人的身份,只不过觉得奇怪,因为东山离这里很远,不知道黄三郎怎么会好好的跑到这边来。没有了追兵,几个人心里一阵轻松,在洞里坐着说话,我暗中打量了一下黄三郎。他要比老狐狸本事的多,连同他儿子都能化形了。黄三郎坐的端端正正,就和人里面的学究先生一样,方正呆板,不苟言笑,木着一张长脸,微微跟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再没有那么巧的事了!走到这里还能遇见!”老狐狸和我在困境中突然获救,而且还是相熟的老朋友,兴奋的不得了,上蹿下跳,喋喋不休,当着我的面,它自然想把老朋友夸的高一点,这样自己脸上也有光,但老狐狸平时沾光沾惯了,而且嘴巴很损,本来诚心诚意的想夸黄三郎,可话一出口,就全然不是那个味儿:“陆家小爷,不是我吹!整个太行山,老黄算是顶厉害的了,长的虽然磕碜,本事却是有的,心眼儿也好,提起黄三郎,谁不翘大拇指?当年前清的时候闹捻子,一队捻子进山要抢粮食,毁了黄三郎的庙,老黄二话不说,就放了一个屁,退敌三十里,熏的捻子溃不成军,保住了咱这里一方水土,在太行山提起别人儿,可能没人知道,你要出去打听打听,当年放屁熏走捻军的东山驴脸黄三郎,那准保是妇孺皆知……”
黄三郎斜了老狐狸一眼,从没听过这样夸人的,他的脸当时就绿了,一脑门子黑线,但不善言辞,说不过老狐狸,只能干瞪眼听着。
“老黄,这是你儿子?你家二儿子我见过的,记得以前,老二总是尿炕被你罚跪,这个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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