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奶奶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惊吓过后，她马上镇定了下来。
她用骨瘦如柴的手，紧紧的攥住马小冲的手，说道：“冲儿啊，我看，你爷爷这样是不像是活人啊。”
“啊?奶?你别吓我。”马小冲此时也不知道是怕还是冻的，牙齿不停地打着颤。
“奶，你看好了，这真是我爷啊?”
“那还有错。”马奶奶跺着脚说道。
马小冲一下子就慌了神了，他爸马富贵今晚被大爷马富生叫去喝酒了，此时这个小院里就只剩下马奶奶和马小冲祖孙两个人。
这黑灯瞎火的，失踪了二十年的爷爷突然闯了进来，还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这到底是咋的了。
自从自己回到老家，这才短短一个月，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怪事呢。
容不得马小冲再抱怨，一直站在门口的马老杆子突然有了动作。他迈着僵硬的步子，似乎想要迈过门槛，走进屋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腿却抬在半空中，似乎被什么力量阻止了一般，说什么都放不下来。
马小冲躲在奶奶的身后，问道：“奶啊，爷这是要嘎哈啊，你快想想，你是不是做过啥对不起我爷的事儿啊?”
马奶奶回头又是一下：“没用的东西，怕啥，他是你爷，他还能把咱们咋地啊。”
马老杆子迈不进屋来，僵硬的面部仍然没有表情，不过嘴里却发出“嗬嗬”的古怪声响，再配上他那古怪的动作，简直是诡异之极。
马小冲大叫一声：“你这叫我咋不怕啊。奶啊，你和我爷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快劝劝我爷啊。”
马奶奶对于孙子的表现虽然很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
她奓着胆子向前迈了两步，对仍然兀自挣扎的马老杆子说道：“死老头子，你这是想嘎哈，这是你孙子，你难道想害他不成，你走了这么多年，一回来就要闹吗?闹吧，闹吧，最好是把我也带走，我这把老骨头，留在这也没啥用。”
马奶奶说着，又哭了起来。
马小冲刚想说奶啊，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却发现奶奶的话居然真的起作用了。
站在门口的爷爷突然转过身去，伸出僵硬的手指，指着远处的群山，继续发出“嗬嗬”的声音。
第2章 来去无痕
失踪多年的爷爷，突然回到家中。行为诡异，不像活人。这可吓坏了屋子里的一老一小。
顺着马老杆子指的方向，马小冲和马奶奶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夜空。
马奶奶又惊又恼，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着说道。
“你个死老头子啊，你一走这么多年，扔下我一个人，现在这又是要干啥，你是死是活，到底是给我个话啊，你是有啥没了的心愿还是咋地啊。”
马小冲惊魂未定的看着爷爷的背影，对马奶奶说道：“奶啊，你看，我爷指着的是不是山里啊。”
此话一出，马老杆子的反应更加激烈，刚开始还只是“嗬嗬”的声音。
在马小冲说完这句话之后，声音就变得越发的尖锐了起来。
“山里?”马奶奶，抹了一把眼泪狐疑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们点啥啊?你倒是说话啊。”
虽然此时的情景很是诡异，但是马小冲还是有些煞风景的说道：“奶啊，我看我爷这样是说不出话来了。”
寒风凛冽，在她们祖孙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邪风。一下子吹进了屋子里，打在了马奶奶和马小冲的脸上，祖孙二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而那原本就昏黄不清的25度小灯泡也随着这股寒风的到来，啪的一声灭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黑了，只有借着外面的雪映进的一点微光，隐隐还能看到人影。而此时，一直躁动不安，发出古怪叫声的马老杆子也突然停止了动作。
马家小院里一下子安静极了。
马小冲甚至能够听到马奶奶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他刚想伸手把奶奶扶起来，就听到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种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人在说话，又像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嘶嘶声。
马小冲吓的一愣，早已经忘记了手里的动作。
他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才勉强辨认出，那的确是一个人再说话。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除了他那个脸上都挂了霜的爷爷也没有别人了。
马小冲颤抖着声音问道：“奶啊，你听到了吗?是我爷在说话吗?”
马奶奶呵斥了一声，让马小冲别说话，仔细听马老杆子在说啥。
马小冲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乖乖的闭上了嘴。
只听到，马老杆子那似人非人的声音顺着风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了马小冲和马奶奶的耳朵里。
“山里……去……千万……千万……山里……。”这断断续续的声音，重复了好几遍，才停了下来。
院子里又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才传来马奶奶苍老的声音：“你个死老头子，在说啥啊?啥山里啊?你到底想说啥啊?你说你要是有啥未了的心愿，你给我托个梦不行吗?非要这样装神弄鬼的来吓唬我们冲儿吗?”
马老杆子仍然手指着山里的方向，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化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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