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南同情地望着他:“你饿成这样,就是因为被你的同门追杀的?”
屠夫再次打开包装开始吃薯条,这一次他吃得慢了些,一边吃一边对瞿南讲了他逃走以后的遭遇。
屠夫所在的门派叫做辟易门,擅长捉鬼驱邪,当日被崔霖霖暗算的老头子贺老二,是现任掌门的师父,同时也是辟易门中最后一位硕果仅存的长老,屠夫正是贺老二的心腹手下;梵本所在的门派叫做灵泉门,以山门中有一眼灵泉命名,灵泉门擅长的是炼丹识药。
灵泉门中自杀的那位崔霖霖虽然不是掌门,却是门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身为术堂堂主,掌握着许多连掌门也不懂的炼丹技术。
崔霖霖这一死不要紧,许多绝密的炼丹技术,还有灵泉门近三十年来的灵泉产出,就都跟着他一起下了地府。这让灵泉门的诸位大佬极为郁闷,偏偏又找不到任何线索和蛛丝马迹。
屠夫当日逃走之后,连夜就赶往外省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那儿隐居着一位能工巧匠,屠夫花费了极大的代价,对方才答应帮他在断掉的手掌上安装了四只利刃,使得断掉的手掌比前的杀伤力更大。
他在那巧匠家里附近住了将近一年,把这只手掌练得灵活好使了,这才告别巧匠回到城市中。
没想到,他刚在自己所在城市一露面,没等回到辟易门中,便被同门的几个师兄弟发现拿下,不分青红皂白先毒打了他一顿,然后送回山门中,送到掌门面前。
辟易门的掌门按辈份来讲是屠夫的师兄,名叫赵石磊。直到屠夫被押到赵石磊面前时,他的心底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最多领个责罚,事情过了,也就没事了。
没想到的是,赵石磊一见他,连话都没有问一句,直接就喝令把他绑起来杀了。
没等屠夫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已经被五花大绑,推到一个小山坳里。如果不是行刑的弟子中有一个同他私交甚好,以前受过他的恩惠,在路上悄悄地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或许屠夫当时就已经被杀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还不如当时就被杀了,也免得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屠夫边说边吃,吃完了最后一根薯条,意犹未尽地看看空盒子,随手丢在车里。
“本门中人追杀我,灵泉门也追杀我,要我交待崔霖霖的去向,我怎么交待?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主要还是要他们门中的宝贝,我师父和崔霖霖都是擅自把门中的宝贝拿出来的,他们一死,宝贝早不知哪儿去了,我到哪里去帮他们找?”
瞿南心说你们两家的宝贝早被我吸收得渣都不剩,你到哪里能找得到?
他随手递给屠夫一支烟,屠夫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继续说:“我玩了命地逃跑,还得小心着不要被暴风和闪电遇到,这一年多来,我就连一口安稳饭都没吃过,更别说睡个安稳觉了。”
瞿南听他说得可怜,心里也有几分同情他。想想此人虽然作恶不少,但性情直爽粗豪,倒也算条汉子,比那个娘娘腔的死变态梵本不知好了多少,心下沉吟着要不要放他一马?一时间犹疑不定。
屠夫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阴晴不定的神情,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他在和瞿南聊天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前面的年轻人身上那种澎湃的灵力,同一年前的那个菜鸟相比,简直就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年前事情发生的时候,屠夫留守别墅大厅,没去仓库,当然不知道灵瞳门上演的那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更不知道瞿南的变化倒有一半要感谢贺老二和崔霖霖的“无私援手”。他心里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去年的瞿南,自己要杀他就像捻死个蚂蚁一样容易,可是现在的瞿南,他要杀自己,也比捻死个蚂蚁难不了多少。
在这个进步神速的年轻人面前,雄豪一世的屠夫提不起一丁点儿反抗的念头,忐忑地坐在车后座上,等待着瞿南的裁决。
瞿南思忖了半晌,忽然嘿然一笑,向屠夫问道:“刚才那点薯条不够你吃饱的吧?我再去给你买点吃的。”
瞿南拿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随手把钱包搁在副驾座位上,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屠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棕色的钱包,眼神游离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年多来屠夫被追杀得很紧,几乎是无处容身,身上带的钱早已花得一干二净,银行卡也早已被冻结,到现在没被饿死,只是因为他经常在夜里潜入人家偷吃,或者像今天这样,守在饭店外面抢些吃的和钱。
刚才瞿南拿钱的时候,屠夫看得很清楚,那个棕色的钱包里有厚厚的一沓粉红色的大钞,足够自己买一张飞机票远走高飞,找个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躲起来。
只是,该不该,或者说,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拿这些钱呢?如果惹恼了这个年轻人,自己会不会雪上加霜,就连今晚都活不过去呢?
想到暴风和闪电那令人恐怖的实力和手段,再想想年轻人刚才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屠夫咽了一口吐沫,强迫自己的眼光转向车外。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瞿南才提着一大包食物,慢悠悠地从麦当当走了出来。
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看到屠夫还在后座上坐上,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失笑:“看来你还真是饿急了,竟然真的还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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