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拼命地往回扯绳子,可是这两团光却一跳一跳地往前飘,尤其是每当刘瑛喊一声娘,这两团光就是一亮,跃动着往前跳一下,扯得鬼身不由已地跟着往前冲。
这鬼急了,仰天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荒野里忽然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野鬼孤魂,跃动着,飘荡着,向着小女孩追赶过来。
它们作出各种动作,或诱惑,或恐吓,或情真意切地劝说,或拼命地拉扯,小女孩却始终不为所动,两条短腿虽然不时地打个趔趄,却一直坚定地走着,没有一刻停下来。
直到,走到刘瑛家的院门口时。
“当时我看到父亲,他在我身后不远处,被几只鬼抓着向两边撕扯,一只胳膊已经掉了,另一条腿也只连着一点点皮,他哭喊着让我回头去救他,可是,娘在屋里等着我,师父也说过,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因为那是假的。”刘老太充满感慨地回忆着。
黑猫少女般娇滴滴的声音补充着:“是啊,那是鬼迷惑人的伎俩,我当时就想,这傻乎乎的人类小姑娘会不会上当呢?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傻。”
刘瑛没有理会身后的幻象,坚定地走进院子,她看到娘的病已经好了,从屋里走出来,高兴地张开双臂来拥抱她:“小瑛儿,是你救了娘!”
刘瑛也高兴地迎上去……
一只散发着腐臭味的,滴着污血的巨手拦在刘瑛前面,一把拽走了尹春花,向院门的方向拖拽而去,瘦弱的尹春花在这只手中就像蚂蚱在人的手中一样,仅仅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被轻松地拽出了院门!
“娘!”刘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就要回头去救娘!
“呜哇!”黑猫闪电般地跳起来,一掌抽在她的头上,同时两条后腿用力一蹬,把女孩儿蹬进屋里。
一切都消失了。
尹春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瘦弱的脸上开始有了自己的神智,她心疼地看着女儿,伸出干枯的手臂:“小瑛儿……”
刘瑛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切也同样是幻觉,是这只不知从何而来的黑猫救了自己和娘的命。
老乞丐从里屋走出来,欣慰地拍拍刘瑛的头顶,夸了一句:“好样的!”把视线投向那只来路不明的黑猫。
黑猫在看到老乞丐的第一时间,就警惕地弓起背作势欲扑,浑身的毛炸了起来,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咆声。
幼小的刘瑛没有意识到黑猫敌视的动作,她高兴地对师父说:“师父,就是这只黑猫救了我和娘,我刚要转身向后看的时候,是它把我推进屋里的。”
她又蹲下身子对黑猫说:“猫咪,这是我师父,他人很好的,你别怕,你救了我和娘,我给你吃鱼。”
黑猫没理她,依旧保持着警戒状态,恶狠狠地注视着老乞丐。那情形,就像它在猫窝里忽然发现一只穷凶极恶,露着尖利獠牙的大狗一样。
老乞丐无声地苦笑一下,不再理会这只凶恶的猫,对正和妻子相对而哭的刘大路说:“找郎中给她配几副安神的药物,九天之内不要出门就没事了。”
说完这话,他也不看其它人,弓着腰走了出去。
不知为什么,刘瑛觉得,师父的背佝偻了许多。
“嘿嘿,那是他怕了猫爷我!”黑袍听到这儿,得意地插嘴。
刘老太脸色一沉。
黑袍就像老鼠见了猫,急急地躲到瞿南身后,小声嘟嘟着:“姥姥你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
刘老太神情平和下来,叹了口气:“其实黑袍说得不错,师父当时确实是有些怕它,但原因却不是因为他老人家打不过一只猫,而是……”她顿了顿,苦涩地说:“因为师父他……是食红门的,刚才那红衣小姑娘说得不错,食红门确实属于歪门邪道。”
由于所练功法的限制,老乞丐年轻时也忍受不住鲜血的诱惑,吸过普通人的血,为了吸血做过许多亏心事。直到晚年了才幡然醒悟,下定决心永远不再吸血。
但他所习练的功法导致他的身体缺了鲜血就无法生存,浑身的血液如同沸腾一般烧得滚烫。
他一个人到处流浪,到了刘瑛所在的村庄时,就已经支撑不住,一个人躺在村头的破庙里等死。
令老乞丐没有想到的是,他不吃不喝地躺着等死,三天之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以前身体的种种不适也都完全消失了,最重要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不再总想着吸血了!
对于老乞丐来说,这个发现比自己活过来的事实更令人高兴。这天中午刘瑛给他送饭的时候,他试着近距离地接近小姑娘,果然惊喜地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吸血的冲动,像小女孩儿这样的弱小的普通人,曾经在自己眼里是最为鲜美的食物来源,可是现在,他能够坦然面对小女孩儿,自觉地抵抗鲜血的诱惑。
老乞丐把这个奇迹归功于经常给他送饭的小女孩儿刘瑛。
刘老太布满皱纹的脸上充满着对往事遗憾:“娘的病好了以后,师父就开始教我法术,因为怕我会嗜血,所以也只教了我一些皮毛,不久之后,他老人家就离开村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反倒是黑袍从那以后就留下陪我,帮了我许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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