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的,又是我害的……
在我身上究竟要发生多少的惨烈,我究竟又为什么会带来这一场场的噩梦。
到底为什么……
时间仿佛在此时快速加载,放快了十倍速的场景来过警车和救护车,公式化的进行每一个步骤,明明很远,我却能清楚看见救护车走下的医务人员冲警察摇了摇头。
这一刻我的天,似乎一瞬间塌了下来。
再不知道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怎么从梦境里醒来,手臂是我眼睛枕后湿透的痕迹,我抬手抹了抹眼角还不停往外涌的泪水。
我不清楚还会出现如何的幻影,但我明白再不会比我梦境中的还要糟糕,我怕的从来都是自己恐惧的幻象,这一次却关乎于失去。
我到底要怎么办。
“小忆?”
我闻声侧过头,陆凡突然出现在我旁边,低着头拧眉望着我,我像突然抗起了千斤重的担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在我面前蹲下,双手抱着我肩膀,问我有没有出事。
我嚎啕大哭的紧紧扯着陆凡衣领摇着头,再不去管此时的陆凡究竟会不会也是幻影,我有太多的话要说,就算是鬼就算要死在这里,我也认了。
终是被心中的闷痛扰得泣不成声,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如濒死前的求助,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陆凡,我爸妈会死,我爸妈会死的,我怎么办,我要救他们,我要回去,我要救他们。”
我没忘此行来这里的目的,桃桃身上背负的是我亲手添上的沉重,我为了赎罪和责任而来,可我哪想到,哪想到我压根懦弱到没有能力救任何人,甚至是自己。
救桃桃或者救父母,我陷入了最为两难的境地。
☆、第六十二章 悬棺手
“先别急,把你梦到的场景再复述一遍。”陆凡用极轻的声音凑到我耳边,紧紧抱着我。
我被他身体的寒气冻得缩了缩,紧紧闭着眼睛,把刚才的梦境又事无巨细的说一遍给他听,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嗯”的声音,我才确定他还在我身边听着。
“可能从进石雾山来到现在,都是圈套。”陆凡沉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你从现在这里下山辗转回家最多也要耗时一天多时间,所以……”
所以。
为了把我们引到这信号不通上下困难的石雾山上,就是想割断我立马赶回老家的可能么。
“我是见不到我爸妈最后一面了,是吗?”分明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为何却把自己伤得不轻。
像被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快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就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无声的面对亲生父母的死亡么?
梦境里他们丧命于一场蓄意为之的车祸,他们只要选择在我来石雾山后动手,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想要避开我再害我家人。
“可是为什么啊陆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活了二十三年没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在这背后的操控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只因为我是个纯阴命?”
这一步步走过来,仿佛正走进别人设好的层层机关里,费时费力这么长时间,就只是单单因为我的纯阴命?
沉默数秒,四周悄然无声,陆凡才淡淡开口,又有隐忍:“不是,不只是这样。”
我苦笑:“你还不愿意说是吗,原因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所以他们是必须要我死对吗?以某种特殊的手段。”
“是。”
陆凡对我的问题向来不避,可次次都让我寒心不已。
我在一次次绝望的困境里明白过来,有些肩膀上会莫名背负的担子,我再去逃避不想不看还是摆脱不得。
“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就不会那么快让事情发生,静观其变,迅速解决这里。我马上带你回去,会阻止一切发生的,你信我。”
“好。”我疲倦的点点头,没就这话题再说下去的打算。
与其说信不信陆凡,倒算是信不信命。
我不信过了平凡二十三年后人生会突然糟糕成这样。
被陆凡重新抱起来,这次他叫我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只闭上眼睛千万别睡着,再过去不远就要到目的地,石雾山的山中心处,是埋鬼胎的最佳地方。
滚哥之前提过,特地来石雾山埋这鬼胎。一来是石雾山半山腰的雾气重,道路险,能上山却见不到几个下山,登过石雾山的人都立誓不来第二次。要是有人要来取这鬼胎再害桃桃,也得伤筋动骨,不是大仇大恨也没这必要。
二来这石雾山的山腰中心里,是封埋鬼胎最佳地点。鬼胎怨气极重,久炼不死,只有封在石雾山的拦腰壁馆里,才能在日积月累下消它的怨气。
不然随时被人从棺口里取出这鬼胎再培养起怨气,最后害的又只会是桃桃。
不知走了多久,幻象始终还在,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啪嗒啪嗒的滴在我脸颊上,颈窝边,甚至耳朵里,时不时还有不同人群的低低嚎哭声,亦或者衣服被撕扯的感觉。
我却麻木的半点提不起挣扎的力气,一心只想着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赶回老家。
索性所有的幻境在一声熟悉的招呼声中消尽,那由远及近的激动声让我松一口气得张开眼,是小跑过来的滚滚,站他身后不远处的胡雨潇依旧一副冷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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