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电微微的朝着爷爷那边照过去一些光亮,我看见了爷爷正在那块石碑上凿刻着什么,但因为石碑是灰白色的,凿子刻上去的纹路根本显现的不够清晰,再加上天黑,我只能模模糊糊看清楚一条曲线又一条曲线的纠缠在一起。
“我爷爷这是在干啥啊?”
“嘘,别吱声儿。”
我以为老道士知道,想问一下,可他却没告诉我。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距离爷爷有六七米远的地方站着,看着爷爷凿刻石碑,过了好一会儿,爷爷凿刻完毕后,抬手擦了把汗,随即又从布袋里取出一根略粗的没用过的毛笔和一个白色小盒儿,我听着打开的声音确定是个瓷制品。
爷爷用粗毛笔沾了沾白瓷小盒儿里的应该是类似颜料的东西,握紧毛笔,举起枯瘦的手,手腕送力,毛笔落在石碑上刚刚凿刻过的地方,顿点有力的填充上一抹暗红色。这下石碑上的文字开始一点点展露出来,但我仍旧不知道那刻的是个啥……
我就只看见几条曲线纠缠拧巴在一起,在石碑上鬼画符了一片,待到爷爷全部填充完毕后,这块石碑看上去多了几分神秘感,和恐怖气息,最起码我看着是这样感觉的。
之后爷爷又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一个碗里面挤着中指血,我看见这一幕心里猛地一阵心疼,觉得爷爷实在是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我一阵鼻酸,狠狠地吸了下鼻子,看着爷爷把接有中指血的碗朝着墓碑后的一个土包淋了上去,随后伸手抓起淋上血的土,揉了揉抹在了石碑边缘后又冲着坟墓跪拜三下,嘴里念念有词一阵,最后站起了身,好似大功告成。
爷爷背起包袱朝着我们这边走来,视线落到老道士身上。
“你怎么来了?”
爷爷的语气听着很冷淡,随后抬手轻搂住我的肩膀,带我朝着柳树林外面走,老道士和他的徒弟跟在爷爷身旁。
“好久未见,想着来看看你。”
“呵呵,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爷爷冷笑了声,给我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我看着他们俩之间气氛莫名尴尬,爷爷和老道士是认识的,但却并没有老友重逢的亲热情,好像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过节似的。
老道士没有再说什么,我在回去的路上把在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爷爷,爷爷叹了句:
“还好有惊无险。”
我们一路走回家里,我回家先去看了眼我内男友,可他竟然还在昏睡,我叫爷爷过来看看,爷爷看过后说了句“没事,会醒过来的。”
我看着昏睡爷爷屋里的男友,心里想着他特地来找我,是想向我承认错误的吗?
想到这里,我被爷爷和老道士在正屋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吸引了过去,我缓缓的走到房间门口侧耳听着他们俩说话。
不过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小,我趴在门板上只能听见冷不丁的几句话,好像是老道士想管爷爷要血玉什么的,但是爷爷却一口否定根本不知道什么血玉。我听见血玉这两个字,想起来的便是我脖子上戴着的这块,还有爷爷从村长家得来的那块,那老道士要的会是这两块中的哪一块呢?还是两块都不是?
话听到一半外面便没了声音。
“啊!”
我猛地身体朝前倾去,一下扑倒在爷爷怀里,我抬起头冲着满脸严肃的爷爷‘嘿嘿’笑了笑。
“赶紧去睡觉!”
“……哦。”
爷爷走进屋子里,我瞅了他一眼灰溜溜的跑向我屋儿去。
老道士和他徒弟睡在后面的仓房里,仓房虽然常年没人住,但我临出门去找爷爷之前已经收拾出来了,因为那会儿天色渐晚,爷爷回来一定会留他们在家里过夜。
我刚脱了衣服打算躺下,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我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掀开门板玻璃窗上遮着的布帘朝外瞅了眼,看见爷爷把我男友平放在了正屋的屋地上。我心里想着爷爷这是要干啥?是嫌有人跟他一屋睡不习惯吗?
我刚要开门出去,爷爷咳嗽了声看向我这屋,我立马把布帘放下来。
“赶紧睡觉!”
爷爷低沉的嗓音呵了一句,我立马应声“哦”转身步走上炕躺好,从小到大我都是把爷爷的话就是圣旨,当然,偶尔我也有没遵旨的时候……
这几天遇见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儿,我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对面桌子上,那个端端正正放着的爷爷给我的红木箱子,我咬了咬嘴唇,想着爷爷跟我说的关于那人皮面具的事儿,既然爷爷说了这是能保我命的好东西,那我何必害怕它啊,我决定就今晚试一试!
我打开木箱子,很小心的取出里面的那面精致的人皮面具。不由的赞叹她容颜的娇美,转身走回炕上,躺下来,把面具扣在脸上,这个面具果然和普通面具不同,没有一丝丝厚重感,冰冰凉凉的就跟敷面膜似的!而且面具上的香味儿,沁人心脾,让我舒服极了。
我闭上眼,脑子里开始过电影似的飞闪而过这几天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儿,飞着飞着忽的定格在一张面孔上,那张面色惨白消瘦,但却眉目秀气的脸……
“在想我吗?”
“嗯?……”
忽的我听见耳边一句低沉话语传来,促使我立马睁开眼睛,这么一睁眼猛地吓了我一跳,我又看见了那块斑驳的屋子顶棚,扭转视线是暗红色的绸缎子装饰的雕花床沿,我忽的从床上坐起身,没错,我这次没有被束缚住身体,我可以自由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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