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向来硬朗,比起同龄人看起来要年轻十多岁。他死的那天,村子周围的鸟禽
整整叫了一天,狐狸土狼也都下了山,在村子周围转悠。大家背地里都说,师公不
是死了,而是成仙了。
其实这事儿要我看,师公肯定是殉情自杀了。他能教育出张大爷这种高徒,必
然是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结果却为情而死,说起来特别惋惜。因为哪怕道行再
高,功业再深,只要是‘自杀’,那便会毁尽一身功业,下了阴曹地府是要经历轮回
之苦的。
在说到这的时候,兰玉京背着手,看着窗外的月亮,轻言叹息:“情是世上最
烈的毒药,哪怕修为再高也逃不过红尘的情劫。”
兰玉京奶奶和师公死的那一年,她妈十六,张大爷十七,正值青春年华,情窦
初开,逐渐互相萌生出了好感。也就在她妈表白的那一天,张大爷不辞而别。原因
很简单,师公和她奶奶已经结婚,如果张大爷再跟她妈发生点什么,那是道德所不
容的。自那以后,张大爷就再也没露过面。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疑惑:“既然张大爷再未出现,他跟你们母女又有什么情
分可言?你还的又是哪门子人情?”
兰玉京缓缓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抹淡雅微笑:“跟你一样,我命里劫难太
多,能活到现在,自然是有外力干预。而这外力,自然是张玉修。或许,他还没有
忘记当年与我母亲之间的情分吧。”
我说:“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兰玉京点点头:“或许吧,但人心里总是要有个可以期盼的东西,就像你不知
道你能活多久,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起初,我没把这话当回事儿,只觉得是这女人自哀自叹的感慨之语罢了。可是
细细琢磨,我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仿佛这女人对我了如指掌一样。当我想要问她的
时候,她已经走出房门。追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走廊空空如也。
眨眼就不见了,要不是我没从她身上感觉到丝毫阴气,当真以为她是什么‘脏
东西’。
这女人虽然漂亮,但我却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为了还一个‘或许不存在’的人
情,千里迢迢从东北跑到青市,究竟是她太重感情,还是太闲了?想不通,却也不
去想,因为季当千和张坚强的哼哼声,将我从沉思拉回现实。
一解开身上的绳子,张坚强就骂骂咧咧道:“丢人,太特么丢人了,俩大老爷
们竟然被个娘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张坚强还咋在江湖上立
足。”
我刚要调侃他几句,季当千就一脸严肃的跟我说:“那个女人的声音,我感觉
特别熟悉,可实在是想不起在哪听过。”
张坚强啐了一口,没好气道:“你快拉倒吧,看上人家了就直说,整这些虚头
巴脑的干啥。”
冷不丁冒出一个女高手,稀里糊涂把张坚强和季当千揍了一顿,然后又莫名其
妙的消失不见。这事儿把我们搞得没头没脑,说她是敌人吧,可偏偏帮了我。说是
朋友吧,又觉得挺不靠谱。
最后还是甄甫玉说了点具有建设性的话。按照她的说法,我与兰玉京交谈的时
候,兰玉京语气淡然,脸色平静,说的话恐怕都是真的。但身为一个妙龄女性,就
算是有老毛子血统,战斗力也不能变态到这种地步,连季当千在她手里都走不过三
圈。而实力恰恰和背景是成正比的,这女人绝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
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这秘密究竟是什么,甄甫玉也说不上来。
等我把甄甫玉的原话说给季当千和张坚强听,季当千脸色立刻一变:“她该不
会是冲着镀金婴尸来的吧?”
我耸了耸肩:“这事儿可说不好。”
因为可能涉及到镀金婴尸,季当千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提议我把镀金婴尸转移
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但我没同意。道理很简单,凡事儿都是动则变,变则乱。镀
金婴尸好端端的放在遮阳庇荫之地,就算是圈内人也找不到,安全得很。没必要为
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搞的这么神经兮兮,兴许人家就是来还个人情,没别的
意思。
而且我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些屁事儿,刚才肩膀被老雕戳出血窟窿,还没来得及
驱尸毒,这会儿我已经开始感觉晕乎乎的了。赶紧让张坚强把蛇药给我拿来,外敷
内用,双管?下。
一提到老雕,张坚强就嘬牙花子:“娘的,这老不死的咋还没翘辫子?说起来
也特娘的怪事儿了,这老东西活着的时候,咱就没少吃他的亏,现在死了,居然还
阴魂不散。老赵,你说说,他是不是咱命里的克星?”
说起来,老雕确实非常麻烦,它本来就凶得很,现在又落在了郑元庭那帮歪门
邪道手里,以后会变成啥,谁也说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王局带人,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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