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的转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幽,白锦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人竟残忍到这个地步─让她能见到主人,却无法触摸她。
“这与我无关。是你身上的罪孽太深,罪孽全都化作戾气缠绕在你身上,让魂魄单弱的青莲无法靠近你,如果不是这层保护结界,你这么接近她,反倒可能会使她魂飞魄散。”接收到白锦的眼神,幽一摊手,无奈的解释道。
不知为何,虽然白锦曾三番两次对他有所不逊,但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受苦─让那么美丽的珍品受伤,是幽绝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白锦,我可怜的孩子……”听到幽的话,青莲双目含泪着将手伸向白锦。
青莲脸上是沉淀了几百年的温柔,她一开口,便让白锦无暇再顾及其他。
“不要怪幽先生,他也是费尽心力才能让我们相见。”她害怕白锦在一怒之下,会做出伤害幽的事,所以手忙脚乱的解释着。
“主人……”赶忙伸手贴着青莲举起来的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轻举妄动,白锦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明明两人是这么的亲近,为什么却能那么明显的感觉到,两人间有一堵化不开的墙,冰冷且强硬地将两人阻隔开?
“我亲爱的孩子,我的锦儿……我这几百年来一直都期盼这么一天,能与你相见……而现在,上天怜我,终于让我能得偿所愿了。”见到白锦已经哭得快不成人样,青莲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声音变得有些空洞。
“主人,锦儿为了能见您,一直都很努力呢!”白锦看着青莲落寞的脸庞,一股压抑在胸中的怨气陡然高涨。“请主人再等待一些时日,待血足够后,主人就能复活了!”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一定要让她的主人复活。
只有那样,她才能再次见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那记忆中能抚慰任何伤痛的温柔笑容……
“不必要再继续这样,我可怜的孩子!正是因为你内心巨大的仇恨,我这几百年来才一直守在你身旁,却无法接近你……”见到白锦突然间扭曲的面容,青莲一只手纠在胸前,无法抑制心中如刀割般的疼痛。
这几百年来都是这样,每当看到白锦为了她而造下罪孽时,她的心便会一直疼痛,痛到几乎连魂魄都要飞散。
“正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我在这数百年内,都不能真正的离开人世,我一直待在你身旁,希望能让你听到我的声音,让你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再悲伤下去。”疼爱地望着白锦,青莲伸手想要为她擦去眼中的泪水。
可她的手指却在贴近白锦的眼眶时,无法触摸到白锦的脸庞。
“主人一直在锦儿身旁,锦儿却一直没能发现……这就是,罪孽吗……”含泪摇着头,白锦无法相信,造成青莲最大痛苦的竟是自己。
这么多年来,都让青莲一直在痛苦中徘徊,自己却满足于可以救她的幸福中无法自拔……
这才是真正的罪孽啊!
一瞬间,构筑在白锦心中的那股怨愤之情轰然崩塌,她双手捂住脸跪在地上,无声地抽噎起来,而她的哭泣声是凄怨而清澈的。
白锦从未因为自己的杀人而后悔过,因为这种几近于病态的行为,让她觉得自己似乎与青莲的距离,在无形中接近了很多;可是她虽不后悔曾经杀了那么多人,但却无法不讨厌那个伤害了青莲的自己,如果可以,她宁可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青莲的幸福……
低声不停地呜咽着,白锦一手撑在地上,她掌下慢慢显现出一个深红色的瓷盘。当她用尖锐的指甲划破右手食指,任食指上的鲜血流到瓷盘中时,瓷盘内发出“汩汩”的声音。
随着鲜血的不断流出,那瓷盘的颜色渐渐由深红转为淡红,最终变成白色。
周邢芸的房间地板被染成红色,被禁锢在瓷盘中的无数魂魄,随着血液的流出,而从瓷盘中疯狂地涌出。
惊讶于白锦的举动,幽低下头闷声笑起来─原来,还有这样消除业障的方法。
想不到这尾小锦鲤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竟然还能保持着如此纯洁的心灵,让身上的业障,随着被释放魂魄的欣喜之情也一同冲散。
他轻轻一挥手,将立在青莲与白锦间的结界撤去,没来得及弄清状况,一直贴在结界上的青莲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向下倒去。
在她快要倒地的瞬间,白锦猛地转身,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腰肢,才免了她摔到地面上。
可以彼此接触了?白锦与青莲两人就着相拥的姿势,呆呆地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先开口。
许久,青莲突然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压在白锦眼眶下,为她擦去慢慢溢出来的泪水,她的动作轻巧而温柔,带着无限的慈爱,就像……就像几百年前,她每次将手伸进装满清水的瓷盘中,抚摸着白锦一般。
感觉到青莲的手就要从自己脸上滑开,白锦突然用力抓着她的手,把自己的脸埋到她的掌心里,不断的摩挲着。
“白锦,我爱你,跟爱着相公和父母一样的爱你。所以,我不希望见到你继续因为我而受到折磨,希望你能变回那个可爱,而且经常陪伴着我,让人喜爱的白锦。”白锦滚烫的泪水灼伤了青莲的掌心,她的手掌微微颤抖着。“幸好我的锦儿现在已经回来了……”伸手抱着白锦的脸庞,青莲将一个淡淡的吻印在她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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