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咋办?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回去?”帐篷外环立的弟兄不太甘心,“不如把他们狠揍一顿,然后轰下山去!”青格勒图“哈哈”一笑,他走过去拍了拍这位提议的小兄弟的肩膀,“小兄弟,你以为咱们这里是水泊梁山啊,还狠揍一顿?你咋不说把他们每人都割掉一只耳朵呢?咱们现在是在法制社会里,你们都要学会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打打杀杀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再勇猛、再有力量、再有胆魄,你能赤手空拳对付子弹吗?你能屏住呼吸避开催泪瓦斯吗?幼稚!我们现在是受害人,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来对付这些黑恶势力。”“那该咋办啊?”弟兄们很困惑。“很简单啊,你们开着他们的车,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就可以了,在这之前要先把他们的供述录音下来,然后一并交给公安处理,让咱们也感受一下坐收渔利的滋味。”
青格勒图看着雀跃的弟兄们,他深深地感受到没有知识的可怕与可悲,这些年轻人都很聪明,但是没有找到一条适合他们发展的道路,在没有充分就业保障的前提下,他们就如同流民一般,为不同的利益集团或黑恶势力所用,充当着打手或帮凶的角色,这其实就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青格勒图筹建蒙东集团的初衷之一也就是安置一些当地的待业青年,给他们一条从事正途的生存之道,可惜的是,自己也逐步被裹挟到黑恶势力利益之争的旋涡中。
按照青格勒图的指令,几个弟兄把矮胖子等人捆绑着押上车,准备先期返回小镇。
青格勒图很清楚,这次让弟兄们押送矮胖男人回去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惩办他们,而是希望公安部门可以深挖矮胖男人背后的黑恶势力,从而依靠官方的力量彻底铲除这股黑恶势力之暗流。
“老大,你还不走吗?”一个弟兄凑近了青格勒图发问。青格勒图坐在矮胖男人曾经坐过的塑料椅子上看着远方,“我问你,刚才你们是怎么让老黄跑掉的?”
年轻人一脸迷茫,“我们也没让他跑啊,那是因为我们刚到了陵墓西北的河滩,老黄就说他肚子疼要去解手,他还让我们立刻在河滩左侧展开探查,我们也不知道老黄就这么一去不返啊!等接到这里打过去的电话,说让我们抓住老黄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跑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抓他啊?”
青格勒图知道,这些下属还是忠心耿耿地听命于自己,他们是不会说谎的,其实认真计较起来,目前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过于自信造成的,太小看老黄的智商了。
“你们先回去吧,留下一辆车。”青格勒图向等车待行的弟兄们挥一挥手,“快走吧,都下午了,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镇里,你们必须连夜把这几个家伙送到警局去,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泄愤而触犯刑律啊,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要不我还是陪你留下来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太安全。”中午留守的小兄弟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青格勒图摇摇头,“快上车吧,别耽误了时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亲自处理,我最迟明天下午回到查干浩特镇,你们就放心吧,这里就剩下我自己了,也就没什么不安全的了。”
弟兄们深知青格勒图的脾气秉性,他们没有多说,挥挥手向青格勒图辞行,然后一路烟尘地向南部返回。
青格勒图站在帐篷外面目送弟兄们离去,他的心里涌动着一份真挚的兄弟情义,这些年轻人都是好苗子,自己一定要为他们闯出一条堂堂正正做人做事的坦途来!
平复了一下情绪,青格勒图知道自己此刻的任务重大,自己必须在天黑之前做好给养和伪装等工作,包括饮食摄取、隐匿车辆和寻觅适合的藏身之处。青格勒图凭借直觉以及对老黄性格的分析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老黄没有离开营地太远,他绝对没有胆量与魄力在苍狼出没的荒原之中空手徒步返回查干浩特镇!按照老黄的性格,他一定是玩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试图通过抽空自己身边的心腹力量来弱化自己的实力,为矮胖子等人前来偷袭铺路。
果不其然,老黄确实是一个城府极深的老油条,他担心矮胖子等人阴差阳错出了纰漏不能杀掉青格勒图,那么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不但不能实现,反而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受到牵连,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先走一步离开探墓小分队;如果青格勒图被矮胖男人所杀,那么自己还是可以心安理得地跟着胖子返回小镇,反正青格勒图答应给自己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让书已经到手。因此老黄借故尿遁,其实就隐藏在距离探墓小分队几公里远的一处灌木丛下。
青格勒图把留给自己的吉普车开到霍尔特山南部的一棵老榆树下,这里地势相对低洼,一般情况下即便是在白天,假如不去刻意找寻是不会被发现的,何况等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安顿好车辆,青格勒图返回帐篷,自己需药 带走的资料已经全部交给手下的弟兄们带走了,帐篷里面显得有点儿空荡荡。没时间追忆往昔的时光,青格勒图简单地吃了一点面包和乳酪,他把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顺手把空瓶子扔到了角落。
帐篷外面的天色渐暗,草原上弥漫着一层薄纱般混沌的瘴气,惯于黄昏出没寻食的野兽们也开始在山地草原之间逡巡,在帐篷里也能偶尔听到几声凄厉而萧杀的嚎叫,是出去藏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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