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正在查干浩特镇霍尔特中心小学的单身宿舍里备课,准备在今天上午的历史课上给孩子们讲述一点儿鲜卑王巴音诺敏的传奇人生,昏黄的灯光下,我突然接到了远在大兴安岭南麓阿穆冉召修行的青格勒图打来的电话,他语气淡定地告诉我,说害死张阳的幕后主使人王厅长被宣判死刑了,同时被判重刑入狱的还有蒙东集团的十几位主要头目,这么一个纵横蒙东十几年作恶多端的团伙终于土崩瓦解了,不但还给科尔沁草原一片安全与宁静,也足以告慰那些为了铲除黑恶势力而牺牲的在天之灵。
“你知道吗,集团主要头目的被捕,其中最重药 的因素就是来自于卓云的功劳。”青格勒图再次对我提起了我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刻意回避的这个名字,“要不是她把微型录音器藏在发鬓里录下了她与张阳的完整对话,公安部门可能不会那么顺利地顺藤摸瓜挖出这么多重药 头目的罪证。”
我没有去过珠日和温泉牧场,也没有看见卓云裸对张阳的香艳场景,更没有亲见张阳在返回小镇时被警察团团包围时惊诧与恼怒的那张红脸膛,我只是在事后才听说,押解张阳的汽车在查干浩特镇近郊的公路上突然发生爆炸,张阳当场被炸死。令我诧异的不是张阳被灭口,而是卓云为什么就此在整个科尔沁草原上销声匿迹,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唯一留下的,只有她以我女儿的名字开设的账户上的将近八百万元现金。
出家之前,青格勒图做了一件为之奋斗多年而没有实现的事:他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法,出人意料地搞到了一大批多达数百件的鲜卑时期的珍贵历史文物,而且建立了专门的博物馆供大家参观或研究,这些文物填补了科尔沁本土没有成体系鲜卑文物的空白,成为去年蒙东考古界津津乐道的一件盛事。
“我告诉你一件事,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再继续消沉下去了。”青格勒图在电话那端语气凝重而坦诚,“并非如同你想像的那样,卓云是一个薄情而轻浮的女人,其实她在内心深处还是深深爱着你的。她之所以在离开你之前的那几天里对你冷言冷语甚至是语出不逊而伤你自尊,那是她的刻意而为之,她希望通过这样做能够让你更加容易地忘掉她,从而开始自己的全新生活。”
霍尔特山依旧是大兴安岭南下余脉中最崔巍的一座次主峰,冷峻、恬淡和一如既往的神秘,虽然饱经沧桑屡受扰袭,但其凭借历史时空抹杀一切的魄力,让所有的利欲熏心渐次远离现实世界乃至思维视野,保留下来的似乎只有横亘古今的人性光辉。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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