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站长愤怒地高喊:“你们有本事冲我来,快放了她!”
“别担心,这屋里暖气很足,她不会被冻坏的。我们当然可以立刻把吴夫人放走,可你得告诉我密码本是什么,这笔生意划算吧?”小林澈二笑眯眯地说。
吴站长抬起头,用力把唾沫吐向小林澈二,“你他妈的做梦!”
小林澈二慢慢掏出手帕,擦了擦衣服,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几个今天走运了,就在吴先生面前和吴夫人进洞房吧,我要去陪土肥原机关长的人。”几名警察大喜,连忙争先恐后地脱衣服。吴站长被警察用绳子牢牢捆在担架上动弹不得,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可无济于事。眼看着几名日本警察淫笑着脱得精光,开始用日语互相争抢去搂自己的妻子,吴站长大叫:“你们这帮畜牲,快放开她!”
警察停下动作看着吴站长,吴站长恨得直咬牙道:“我什么都说,你们放她走!”
“怎么办?我们还上吗?”一名警察不甘心地问。
旁边的警察说:“还是算了吧,如果到时候激怒了他,再反悔不招供,厅长会收拾我们的!”有警察跑出审讯室,再次叫来小林澈二,旁边还跟着一名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小林澈二问:“怎么,愿意招供了吗?”
吴站长道:“先让她穿上衣服,放她走,不然我死也不说!”小林澈二示意让警察把吴夫人的衣服扔给她,吴夫人哭着穿好衣服跑出审讯室。小林澈二说:“特高课方面已经从延安情况报截获了一份电文,应该是你的最高上司的绝密情报。如果你告诉我错误的密码本,后果将不堪设想。我的忍耐有限,到时候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我、我……”吴站长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小林澈二,“我死也不会说的,你们这些狗鬼子都去死吧!”
一名警察气呼呼地说:“厅长,怎么办,这个人骨头很硬啊!”
那名穿黑色西服的人笑着说:“没关系,我已经找到答案了。”说着拿出一本很旧的书。吴站长脸上顿时变色,说不出话,小林澈二也感到很惊讶。
“《延安水浒传·中共高级领袖解明》,藏在新舞台大戏院的扮戏房更衣箱里。总共有十几本书,但这本被翻得最旧,吴先生,我没猜错吧?”穿黑西服的人说。
吴站长不回答。小林澈二接过书:“这是1941年日本记者波多野乾一写的,他把中国共产党的108位高层文官武将按《水浒传》一百单八将的顺序排了座次。西村课长,我们快去电讯室吧,是真是假马上就能知道。”两人来到电讯室,小林澈二将所有人包括电讯科长都赶走,把这本《延安水浒传·中共高级领袖解明》放在桌上。
西村课长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电文,亲自破译,小林澈二则远远站开,以示尊重。几分钟后,西村课长把电文和译纸收好,站起身说:“感谢小林厅长,我已经译出电文的正确内容,密码本无误,再次感谢。”说完拔腿就走。
小林澈二连忙道:“西村课长!这电文的内容,我是不是也有权知晓?”
“对不起,这是土肥原机关长亲自抓的大案,恕我不能泄密,再见。”说完就走了。小林澈二气得脸色发白,心中暗骂:看你们特高课下次还找不找警察厅办事。他立刻打电话给审讯室,通知警察将吴法天和其妻子秘密处死。
土肥原贤二坐在漂亮俄式楼房客厅的宽大沙发中,伸手接过西村课长递过来的译文,念道:
泽田吾弟。近日哈尔滨、天津茶馆中均有左眼带疤之日本军官兜售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队细菌研究资料,以换取中方情报,小心此人情报有假。兄少山。
看完译文,土肥原问道:“西村课长,你怎么看这份电文?”
西村课长站得笔直,“这是上海情报机关首脑发来的密电,泽田和少山分别是他们化名。卑职认为,这名左眼带疤的日本军官就是满洲731部队中的少佐军官碇常重无疑。”
土肥原抽着烟说:“‘白马’冒着暴露的危险,从上海情报机关首脑办公桌的抽屉里偷看到这份电文,应该不会有假。但碇常重偷卖细菌情报的事,还不能立刻下结论吧?”
西村课长连忙道:“机关长,我已经暗中调查了中国北方七个城市的特高课内部人员,其中五个部门都反映确实有人受碇常重的委托,把不少中方情报卖给特高课换钱,我这里还有他们写下的书面证词。”
土肥原接过西村课长递来的几份资料边看边点头,“这些中方情报很多都是真实的,我曾经亲自过问。但为了谨慎起见,还要继续监视碇常重的一举一动。”
“是,我这就给北野部队长打电话。”西村课长敬礼。
身穿便装的碇常重怀揣几份无关紧要的人体细菌感染研究报告。这天正是周六,他牢记着贵宝院告诉给他的消息,借口要到城里办事,请假从运输班调了辆车,出平房区直奔道外区的会芳里。
会芳里是个呈圈形的建筑群,哈尔滨人俗称“圈里”,这里饭店茶馆没几家,最多的是戏班和妓院,这一点从名字也能猜出来。十一点钟左右,车就快到了,碇常重让司机远远把车停在两条街以外,自己朝会芳里走去,很容易就找到了瑞记鞋店对面的同发茶馆。上到二楼,碇常重惊奇地发现这里非常热闹,中国人、日本人、朝鲜人、英国人、美国人、苏联人都有,看似三三两两地各自聊天,其实大家的眼神却不停地在其他人身上来回扫视着,气氛有点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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