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茶,对老爷爷说:“大爷,我来是跟您说一声,陈氏祠堂的门匾掉下来了。”
老爷爷还没开口,老太太连呼造孽。
老爷爷却不以为然:“掉就掉吧,迟早的事,早先这些孙子把祖宗牌位都烧了,祠堂早就不是陈家祠堂,留着门匾也没用,倒叫人看着伤心。”
老太太接口:“说得也是,不过去年不是村里有人提议捐款重修祠堂吗?后来怎么又没了音讯了?”
老爷爷摇头:“村里陈老五的儿子那年回乡是说过,他出大头,号召村里集资修建祠堂,但后来这小子自己在城里出了事,就没人再提。”
我喝了口茶,站起来告辞:“大爷,大娘,我还要赶回剧组,我先走了,再见!”
大娘还要留我吃饭,我谢过后赶紧出来了。
我一溜烟又跑回祠堂,带上海叔爷叔,一路开车原路返回,和来时一样,海叔还是捧着香。
回去的路就比较好找了,因为这条村路从南往北有很多岔路,但从北到南却没有分支。所以我开得比较放松,为了防止再被安全带勒住,我干脆就没再系上。
因为村道蜿蜒曲折,所以即使路况正常,以我的水平开回剧组大约要四十分钟,我算算回到剧组刚好开饭,折腾了半天也真饿了,从后视镜看到爷叔和海叔也是满脸疲惫,都在闭目养神,从刚才爷叔的神态举动看,我猜测女鬼肯定不肯就范,心想剧组以后还有的是麻烦。我突然有点可怜制片人,为这部电视剧投了大把的钱,现在遇上麻烦,也只有硬撑着。
村道上车少人更少,两个地方虽然挨得近,但毕竟不是一个县,我这样开了十分钟也没见到一辆车,却突然见到一个漂亮小姑娘在路边招手拦车,我虽然心里痒痒地很想停车载上她,但想到我车里有两个诡异的老人捧着香火,怕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就冲她摇摇手没停车。
赶到剧组正好开饭,生活制片忙着发盒饭,我替海叔和爷叔各领一份,自己也领了一份吃了起来。制片人看到我们回来,马上过来问爷叔:“爷叔,情况怎么样?”
我插嘴说:“不怎么样,这不,又带回来了。”
制片人脸色有些难看,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我吃完饭拿着空饭盒走到回收处,一个小姑娘低头在泡沫箱前整理空饭盒,我把饭盒放进去,小姑娘抬起头,我吓了一跳,这不是刚才路上拦车的小姑娘吗?
我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是剧组的人。”
小姑娘笑笑,并不介意:“没事!”
我搭讪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时生活制片走过来,对我说:“怎么,见到漂亮小姑娘就迈不动腿了?这是剧组新来的生活助理,附近就近找的。”
我马上介绍自己:“我叫小魏,场务组的。”
小姑娘抿嘴一笑:“那你叫我小咪好了。”
我问:“你刚怎么在那条路上?”
小咪:“我家就在那边啊!”
这时来还盒饭的人多了起来,我再多问也不太好意思了,就对小咪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一转身我感觉有点奇怪,刚才我开车离陈家村十分钟的时候碰到小咪,后来我又开了近三十分钟,虽然路窄我开得很慢,但怎么也比她走路快得多啊,要认真算起来,三十分钟至少二十公里,而她靠走路,半小时最多三公里吧?怎么她就比我先到剧组呢?而且,后来一路上也没见后面有车追上来啊!再折回去问她肯定不好意思了,反正现在她在剧组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问。
这天下午海叔和爷叔没叫我,我就去拍摄现场帮忙,小斌见我又回到场务组很高兴,这天拍的是女主生前被恶霸强暴的戏,开机前我们都被清场了,只留摄影师、录音助理在里面,灯光师对完光也出来了,连导演都只在屋外看监视器。
小斌遗憾地对我说:“脏活累活都是场工干,好戏却轮不到我们,还是录音助理好!”
我说:“得了把,录音助理这么好干的?你去把吊杆话筒举五分钟试试?”
小斌看我没有同感,就换了话题:“听说你早上跟去捉鬼了,结果怎么样啊?女鬼现行了吗?”
我赶紧嘘他:“你胡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小斌不以为然:“切,现在剧组谁不知道啊,要不是制片主任发话,现在走了不给工钱,估计很多人都想不干了!整天提心吊胆的,白天累死人,晚上还睡不好,再过一个月,我也变鬼了。”
我想想这也是事实,为了口饭吃,大家都不容易。
这天晚上我又做梦了,还是那个山谷,还是那个梦境,我已经知道是做梦也不再害怕,反而想着索性就享受一番。
我正春意盎然春光无限的时候,一声巨响把我从春梦中拉回,我睁开眼,小斌似乎没被吵醒,他还在熟睡中,呼噜声此起彼伏。
我望了一眼窗外,这天夜里没有月光,外面一片漆黑,我不敢多看,唯恐那张红通通的脸在又在窗外窥视我。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慢慢地又睡着了,可不一会我又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仔细听好像是猫爪在挠门,我马上拍醒小斌壮胆,然后开灯,可打开房门望去,整个走廊都没有发现什么。我只好在小斌的抱怨声中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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