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爷叔的话,大家哄笑起来,看来今天大事办成,师父们心情好,连海叔都学会幽默了。
我们四人说说笑笑吃完午餐,肖师父就搭车去凤凰了。客栈里又剩下我们师徒三人。
到了晚上,客栈恢复了冷清,海叔说:“从今往后,这个客栈就安耽了,再也不会有郑秋娥的异灵来闹。”
我说:“相处了那么久,突然她就走了,还惯不习惯的哦!”
爷叔说:“别嘴贱了!”
海叔问:“你明天还有什么事?”
我说:“我有个朋友,在龙山村采访,他说明天那边有跳丧,让我去看看。”
爷叔说:“办丧事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多留一天?”
我说:“我昨天已经答应他了,况且,今天我下阴世的时候,还是他救了我,我要去谢谢他!以前我都不知道,他也是个同道中人呢!”
海叔沉吟说:“这么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我说:“有点远呢,您不一定走得动。”
海叔说:“无碍,上次看你骑个小三轮,明天你就用这个载我去吧!”
既然海叔执意要去,我也没办法,就答应了。
晚上临睡前,我想给方旭尧先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但拨他的电话已经关机。
第二天一早,我骑着小三轮,载上海叔,慢慢悠悠向龙山村骑去。
到了银屏镇,我停住车,去小店给海叔买瓶水。店老板正在跟人闲聊,说的就是龙山村今天要跳丧的事情。
我一听,觉得真是奇了,方旭尧的房东老太太说得还真准!想到司秦麦老人一辈子为别人跳丧,现在他的徒弟为他跳丧,真是挺悲哀的。
我加速向龙山村骑行,进了村,又向司秦麦老人家方向赶去。
可奇怪的是,司秦麦老人家门前还是静悄悄的,不象是办丧事的样子。我下了车,去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人探出头来,说:“时间还早,过一刻钟再来接我!”
我一看那老人的脸,吓了我一跳,这不就是司秦麦老人家吗?看他精神矍铄的样子,仿佛已经病愈。
他看清楚是我,不好意思地说:“呀,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徒弟又来请我!”
我说:“您病已经好了?”
他嘿嘿一笑:“都准备好了,阎王爷却不收我,没办法,看来还得在这世间多受几年罪!”岛广余巴。
我正想问他,有没有看到方旭尧,老人的孙子突然在屋子里大哭,似乎是碰翻了什么,老头就急匆匆回屋去哄孙子了。
这时,我看到不远处有些烧麦秸的烟火飘上天空,也听到那边人声嘈杂,我就停好三轮,和海叔一起去看热闹。
我说:“那边人多,可能就在那里跳丧吧?”
我们走着,经过路边一间孤零零的宅院,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婆。我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感觉她在注视着我,所以就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着我,自言自语地说:“又来一个!又来一个!”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正想开口问,却见老太婆的脸瞬间变得苍老憔悴,脸色发黑,如同木乃伊似的。
我扯一下海叔的手,轻声说:“海叔,看后面这老太婆。”
海叔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更轻声地说:“快走吧!有什么好看的。”
我疑惑地跟着海叔走开。
走出十几米远后,海叔说:“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说:“我看到这老太婆的脸,一下子变的又老又皱又黑,跟个木乃伊似的。”难道是我眼花了?
海叔说:“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了。小魏,你要记住,对于自己琢磨不透的人,你先要学会远离。不要因为好奇而害了自己。”
我这才明白刚才海叔为什么叫我快走。看来海叔也不知道什么这老太婆是什么来头。
海叔感到有些腰痛,我就扶着他在路边坐下歇息。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那边鼓点声响起,就说:“那边可能跳丧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
等我们赶到那边,看到村里的人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在围观,也有其他村过来看热闹的。
我挤进人堆,场地中间放着一具棺木,司秦麦老人光着上身,扎着红裤腰带,先拎着锣绕棺材一圈,唱了几句开场白:“天地开场,日吉时良。鲁班到此,修下华堂。秀才到此,做篇文章。歌郎到此,开下歌场。”
只听得老人家精神矍铄,声音洪亮,一开口就获得满堂彩。
我看到跳丧都已经开场了,怎么还不见方旭尧的身影呢?他心心念念要看跳丧,怎么事到临头,他却又不来了?
我拨打他的电话,还是关机。
此时,老人的徒弟们都下场了,他们清一色地赤裸着上身,裤腰上扎着红腰带。
这边司秦麦老人放下锣,敲起鼓,老人的徒弟们掐着鼓点走起舞步来。
老人唱到:“人生命尽总难逃,纵有精神也不牢。犹如梅花遭雷打,恰似嫩花被风摇。罢了罢了真罢了,人生好似一春草。平凡春草谁不老?秀青秀来高青高。”
老人的徒弟们也和着歌声,脚步跟着鼓点不停息地转,煞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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