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然当面打趣他,但心里也都同情他的处境,有好心的后生还帮他抬竹筐。
到了那口通阴井旁边的时候,陈罗生突然就感到腿肚子抽筋了,他顺势就一屁股坐在了井沿上,在那揉腿。
因为仗着人多,大家也不怎么害怕,都站在旁边等着陈罗生。
陈罗生揉了一会腿,感觉好些了,就站了起来。呆役低号。
正当大家背起竹筐准备赶路回家的时候,站在井边的陈罗生突然消失了,有人说看到陈罗生掉落了井里,但大家扒着井口什么也看不到,三根竹竿接起来伸下去都触不到底,只好放弃营救。
同去的村民们抬着陈罗生采的蘑菇回家,他父母得知这噩耗,不出三个月,先后都撒手人寰。
春花知道陈罗生是为了她才出的险,虽然后来有很多外村人来向她提亲,她都没离开陈家村,前年得了重病离世之前,弥留之际她对儿子说,陈罗生还没死。大家都只道她临终前神智不清胡说八道,却没想到今天陈罗生真的回来了!
听了村长的回忆,我感慨道:“这大概就是有情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村长说:“春花要是能再多等几年,也就能等到陈罗生回来了。前二十年陈罗生音讯全无,到了近几年,却有人说在外县看到过一个象陈罗生的叫花子,但不敢相认,我们村里听到这个消息,也派人去找过,始终没找到,没想到他现在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心想,我比你们疑惑得多呢!那天罗生爷爷教我圆光术的时候,从内里透着精神气,跟刚才见到的这个陈罗生,除了皮囊一样,装扮一样,讨饭用的碗一样,其实根本不是一个人。
从今天打听的结果来看,陈罗生这几年真的是在外面要饭,或许脑子出了问题,所以没有再回陈家村。而教授我圆光术的那位罗生爷爷,他又是谁呢?
我跟陈帅虎使了个眼色,我们俩就一同告辞了。
路过陈帅虎家的时候,他对我说:“等我一下,我去家里拿样东西。”
陈帅虎进家门不久就出来了,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木吉他。
第162章 阳寿天定
他扬扬手中的吉他說:“在客栈无聊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来点音乐!”
我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回去先把《空空歌》弹奏给我听听!”
陈帅虎苦着脸说:“其他都行。就这首不行,弹不出来。”
我明知故问:“爲什么?承认你技术不行?”
他说:“不不不,《空空歌》的音都不在音符上,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
我暗暗偷笑,心想,《空空歌》是怎么回事,我比你们谁都明白。
回到客栈,陈帅虎就开始调琴弦。“叮叮咚咚”大半天才弄好,等他要给我演奏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我说:“你先練着,我去看看海叔!”
说完我就溜出房间。看到海叔也刚走出房间。
我指指他的腿,问道:“您能下地了?”
海叔说:“嗯,能走几步了!在房间里闷了几天了,想出来走走,正好你扶我一把。”
我扶着海叔走到客棧后面的草坪上,找个树荫底下坐着。
海叔说:“已经是夏天了,日子过得真快。刚才听爷叔说,又出了奇怪的事情?”
我点頭:“是的,教授我圆光术的高人,居然变成个要飯的糟老头,想不明白。”
海叔说:“反正他现在回陈家村了,日后有的是机会去打探。”
说起陈家村,我突然想起今天看到桂花奶奶的脸色好像不寻常,就象海叔描述了一番。
海叔听了,让我赶紧去他房间里把一本《万相书》取来。我不敢怠慢,飞奔上楼取来书,海叔翻到其中一页,问我:“是这种情形吗?”
我看到相书上没有文字只有图案,画的都是一张张的脸,各种各样的脸色。
我看了一会,说:“没错,就是那样!”
海叔说:“不好,老太太气数将近,活不过几天了!”
我说:“可我今天见到她时,她精神还很好,问她,她也说自己身体好得很!”
海叔说:“不信你看着吧!”
想起慈祥的桂花奶奶,我心中不忍。便问:“那有办法救她吗?”
海叔说:“她是阳寿尽了,又不是横死,你拿什么去救?拿谁的寿命去换?即使愿意换,也是逆天意的事情,我们也担不起。”
我说:“那我去跟村长说一声。让他这几天多关心点他妈妈,这总可以吧?”
海叔说:“这可以,不过也改变不了什么!”
海叔的话虽不中听,但我相信是事实。即使改变不了什么,我也要让村长在和他母亲最后相处的日子里,好好地孝敬她。
事不宜迟,我想马上再去村长家,可是不巧电瓶没电了,等充完电,就很晚了,于是只能明天一早再去。
这天晚上,我睡在床上,心里挂念着桂花奶奶,转辗反侧到很晚才睡,做梦也梦到她老人拉着我的手说:“娃崽,这些年糕是我手工做的,好吃得很,你拿点去。”然后我就对着她莫名其妙地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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