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咪急匆匆过来了。
我说:“海叔这几天身体不好,你看能不能和生活制片说说,早饭给他弄点稀的,端他房里去?”
小咪痛快地答应了:“行,以后每天我给他送。”
我和小咪一问一答之时,爷叔已经掏出罗盘,假装擦拭,实则是在观察有无异象。我也盯着小咪的眼睛看,奇怪的是她那眼珠今天看起来很正常,黑白分明,透着清澈,我都怀疑我昨天是不是太多疑了。
小咪看我盯着她看,微微一笑,就又走开了。
小咪一走,我马上问爷叔:“怎么样?有没有情况?”
爷叔朝我的脑袋拍了一下:“别疑神疑鬼的,好端端一个姑娘,长得漂亮又懂事,你想追就赶紧的!”
听爷叔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以前的一切疑惑,我就当全是巧合好了。
我心里泛起一丝愧疚,觉得自己不该怀疑小咪,于是自觉留下来帮小咪收拾餐厅。
小咪看我帮她,显得挺开心的,她问我爷叔刚才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玩意。
我告诉她是罗盘,看风水测磁场用的。
她笑笑:“还能找鬼魂妖精吧?”
我有些尴尬,掩饰地笑了笑:“这个,我倒不清楚。”
小咪仿佛无意识地说:“可是我听说,有些妖精道行很深,照妖镜都显不了真身呢!”
我:“哦,是吧?你怎么知道?”
小咪扑闪着大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白蛇传》里不就这么演的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应答,也不明白小咪为啥要跟我扯这个。
收拾完毕,我想去看看海叔怎么样了,就端了一份早餐去了他房间。
我进海叔屋的时候,他刚刚起床洗漱完毕,看起来精神已经好多了。海叔看到我给他端早餐来,感叹地说:“唉,亲生女儿还不如外人!”
我说:“小美呢?”
海叔:“她现在不去片场了,天天睡到日头三竿才起床。”
我说:“那我也不是外人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照顾你理所应当!”
海叔吃过早饭,气色看起来越发好些了,我就扶着他到后面草坪上走走。
海叔问我《周易》看了没有,有什么感受?我照实说:“和天书一样。”
海叔:“你读了几遍?”
我一时语塞,因为我只翻了两页就丢下了。
海叔郑重地:“先不管能不能懂,你连读七遍后,再来回答我。”
看海叔的样子,我只得认真地允诺。
随后我就把昨天在郑家了解的情况和海叔说了,海叔听了也感觉有点蒙圈。不过海叔说:“有些事听起来迷雾重重,可一旦找到关键线索,可能就豁然开朗,什么都明白了,这就像魔术一样,看着神奇而已。”
我:“可这关键的线索,在哪里呢?”
海叔:“听你刚才那些话,我倒想起一个故事来,似乎和郑秋娥的事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立马被激发了兴趣,催促海叔快讲。
海叔坐到石凳上,开始回忆:“我十八岁那年,正逢最后一批上山下乡,当然我们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文革马上就要结束了,大家嘴上雄心壮志,要到广阔天地进行再教育,但暗地里都感到人生暗淡,特别是女同学,晚上经常偷偷哭,白天出工时眼睛都是肿的。我们这批运气还算好,没被弄到内蒙古或北大荒,而是去了本县的农村、一个叫马家岙的地方,那地方三面环山,原本田地就不多,本村村民都不够吃的,我们这些知识青年到他们村,还得分地给我们,反而增加了村里负担,所以我们在村里其实很不受待见。我们下乡的村没有知青点,都分散住在房东家里,我和同班女同学唐燕红住在村民韩大爷家里,韩大爷家人口很多,有三个儿子二个女儿,女儿已经出嫁,儿子都是光棍,整天如饥似渴,看到唐燕红就眼冒绿光,所以唐燕红感到很害怕。韩大娘是是精明的人,看到唐燕红住她家,她就打起了主意。平时总是装作对唐燕红嘘寒问暖,给她送吃的,还替她洗衣服,唐燕红刚开始还以为韩大娘人好,也没多想,后来没过多久,老太婆就原形毕露,要求唐燕红从他三个儿子里挑一个嫁了,唐燕红哪里肯就范,就跑回家告诉父母,她父母听到肺都气炸了,连夜赶到马家岙村大队支书那里告状,大队支书叫来韩大娘质问,老太婆死不承认,反说唐燕红勾引她三个儿子,还诬陷贫下中农。因为没有证据,唐燕红反被教育一番,她父母也无可奈何,只能托付我多照顾他们的女儿,从此唐燕红白天和我形影不离,晚上我就在唐燕红门口搭个地铺,他三个儿子要下手也没有机会,就对我恨之入骨,想方设法要把我赶走。”
第17章 周易秘密
听到这里我调侃海叔:“那你干脆就和唐燕红住一起得了。”
海叔瞪了我一眼:“你以为我们那时候象你们啊?同居都不当回事。”
我赔笑:“您继续说,韩家怎么对付你的?”
海叔:“我当时已经跟我师父偷偷学了三年,师父去世后就自己看书琢磨了五年,有点功力,住进韩大爷家,就感觉气场不对,但我没敢带罗盘下乡,只能偷偷观察。住进韩家的当晚,我就做了噩梦,梦见被一个红衣女鬼压身,喘不过起来,这种梦几乎几天就做一个,搞得我白天出工没精神。我悄悄问过唐燕红,有没有做过这么的噩梦,她却说没有,白天干活累,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死,没梦到什么。我断定附近有阴魂存在,就偷偷在周围人打听,但都说从没听说有年轻女人在村里死过。这样过了有半年,我还是经常被女鬼压身,甚至画了符咒也没用。我有时半夜醒来,就会对着空气说:‘你到底有什么冤屈,你就托梦告诉我!’,但好几次我甚至在梦中能看清女鬼的脸,却听不到她说话。我想走阴下去找她,但凭我当时的功力,自己下去可以,没人唤我的话,我要回来却很难了。知青的岁月很难熬,白天劳动,晚上还要开会学习,那天团支部书记训话,教育我们思想不能动摇,要有扎根一辈子的打算,我们嘴上表决心,心里真是死的心都有。支部书记还搬出逃避上山下乡的黑典型来批判,这个我们都知道,五年前下来的知青中,有一女同学,受不了苦跑了,据他们的好友说,她姨妈在香港,所以她偷渡逃港了。这事让大队书记很没面子,受到了上级通报批评,所以他很忌讳提这个女知青。但专管知青的团支部书记不管这个,经常在会上把此事拿出来批判。当天晚上睡着后女鬼又来了,我就在梦中告诉她,如果真有冤屈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出头。你这样一直压我,我也没办法帮你。话刚说完我就惊醒了,我睡在唐燕红门口,听到唐燕红摸索着起来了,我以为她要上茅房,就起身让她出门,没想到唐燕红直直地走到我面前,说:‘跟我来。’,唐燕红就这样梦游状态直直地走到屋后面的桑树地,到了某处转了一圈,又回房睡了,第二天早上问她,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明白是女鬼告诉我她就埋在那里,但我不能私自去挖,也不能无凭无据就去报案,我灵机一动,就暗地散布谣言,说解放前地主逃到台湾前在桑地埋了元宝,反正传来传去谣言也没有出处,但村民就动了心,在桑地到处挖,挖到韩家后面的时候,就挖到了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一查正是五年前逃港的知青。此事不得了,谋杀女知青,破坏上山下乡,那是天大的罪名,因为埋尸的地方离韩家最近,公安就怀疑是韩家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干的,在韩家搜查,还发现了这个女知青生前用的发夹,也有村民证明那天晚上确实在桑地看到过韩家三个儿子,于是立马抓进去严加审问,在人证物证面前,韩家三兄弟却个个死不承认,直喊冤枉。我本以为凶杀抓住以后,女鬼就不会来找我了,但我还是照常被压身,我觉得此事还有蹊跷,我对女鬼说,如果害你的凶手不是韩家人,明天队里开大会,哪个是杀人凶手,你就附他身,我自有办法。第二天队里开大会,我仔细观察众人,没想到大队书记上台讲话时,说着说着突然两眼翻白,我知道女鬼已经附身,立马站起来问:‘某某(女知青)到底是谁害的?’,大队书记乖乖地承认:‘我有罪,是我杀的。’,台下一片哗然,后来公安查清果然是他杀死了那个女知青,被判死刑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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