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爹早就料到他不会老老实实说出来。对于会玄黄之术的人来说,拿到一个人生辰八字就等于拿到了那个人的命,用生辰八字来对付那个人的方法有成百上千种。想害那个人的话,只要拿到一撮头发,或者剪下一点指甲,或者获得一点血,哪怕是一点皮屑,就等于拿到了那个人的替身。
老头是斗鬼之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生辰八字。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说出生辰八字,那也行。但你总得告诉我你暂居在哪里吧?我既然做了媒人,往后肯定不少在两家之间跑动,如果我不知道你暂时住在哪里,我这个媒人怎么做?”姥爹说道。
老头犹豫不决。他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女鬼。女鬼一动不动,不能给他任何意见。
姥爹道:“现在赵老板已经做出了让步。如果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不是赵老板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了。”
老头终于松了口,说他暂时住在城郊外一个荒废的纺织厂里。
那时期曾经有一段时间各地官府兴办工厂,学习日本明治维新时期那样发展工业,意图自强。可惜最后几乎都没能像日本那样坚持下来。
那个纺织厂只是大时代背景下一个小小的侧影。
姥爹点头道:“那好吧,这边有事情的话,我就去那里找你。”
老头道:“你可别以为套出我住的地方后就能抓住我。”
姥爹笑道:“这里戒备森严,你都能像进菜园门一样随意进随意出。就算我们把人都派到纺织厂去,又怎么可能抓得到你?这点自知之明我们还是有的。”
老头受了姥爹的奉承,心中高兴,得意道:“知道就好。”
姥爹点头,说道:“既然赵老板已经答应了,你也就别急在一时。我们还要花点时间做婚宴准备,再选个黄道吉日。准备做好了,吉日选好了,我就去通知你。如何?”
老头满意道:“好。”说完,他领着死人出门而去。
赵云鹤见老头离去,气得直拍桌子。
外面的士兵听到赵云鹤拍桌子的声音,急忙跑了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他们对刚才老头的出现一无所知。
赵云鹤摆摆手,叫士兵出去,然后颇有怨言地对姥爹说道:“你不是说可以问出他的生辰八字吗?现在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即使知道他住在哪里,我又捉不到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我还让他以为我真的转变了心意,白白让他高兴得意了!想想就气人!”
姥爹安抚道:“赵老板别着急。虽然没有问出生辰八字,但我知道他最近住在哪里了。今晚我就去那附近看看,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赵云鹤不可置信道:“难道你一个人可以抓住他不成?”
姥爹摇头道:“我当然抓不到他。但是我们可以先向他带来的女鬼下手。他之所以这么猖狂,并不是他自己有多厉害,而是那个女鬼非常厉害。”
赵云鹤道:“难道你有对付那个僵面女鬼的办法?”
姥爹又摇头。他从女鬼脸上的稻草灰颜色可以看出她的实力非凡,单凭一己之力肯定无法制伏她。
赵云鹤叹道:“捉那个老头不行,捉那个女鬼也不行,你去了纺织厂那里能有什么收获?”
姥爹道:“赵老板难道忘记了吗?他们斗鬼人要将女鬼的怨气弄到最大。女鬼的怨气如何才能最大呢?必须将女鬼的尸体倒立,蜻蜓点水,尸头点地。这样的鬼可以阴气长存。他骚扰你已经有了两年之久。而一般的鬼顶多只能用两年。我想他必定用将所有的养鬼法用到了极致。他不但让女鬼尸体倒立,还将她藏在他们认为有水无风的枯井里。再看他跟女鬼的交流,必定长期相随,不会分开太久。因此,他不可能将女鬼尸体藏在太远的地方,而必须藏在他居住地附近。”
“你的意思是,他走到哪里都要将女鬼尸体带在身旁,并且以倒立的方式藏在附近的枯井里?”赵云鹤终于明白姥爹的意思。
“是啊。满足这三个条件,才能达到他运用女鬼的最佳状态。”姥爹说道。
“你是要去纺织厂附近找枯井?”赵云鹤问道。
“对。只要附近有枯井,就很可能是女鬼尸体藏匿的地方。”
“你是要破坏女鬼尸体吗?”
姥爹道:“见机行事吧。我想他不会让别人轻易碰到女鬼尸体的。”
赵云鹤凝视桌面许久,说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让别人轻易碰到女鬼尸体的。找到枯井后如何做,只能看你了。”
当天傍晚,姥爹早早吃过晚饭,带了一包黑色衣服出了赵家。姥爹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出门前问了赵云鹤纺织厂的位置。
到了纺织厂附近后,姥爹穿上黑色衣服,绕着纺织厂寻找枯井。
不过姥爹并不是盲目地寻找。姥爹懂得住宅风水,知道水井的位置非常重要。那时候农村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都要打水井,或者共用村里的水井。很多人不知道水井该打在哪里,只以为打出水来就行,更不知道水井的位置关系到住宅家人的身体健康。但懂风水的人或者打水井的老师傅都知道,住宅周围按八卦分为二十四个方位,而二十四个方位中只有甲、壬、庚三个方位可以打水井,而且对家运有扶旺之相,其它的二十一个方位都是凶相,轻则病魔缠身,重则伤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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