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玩的时候细细观察那女瓷人,发现女瓷人的身体跟瓷器一样白,白得晃眼,白得让人发慌。她的眼口鼻耳跟正常人没有两样,比瓷器描画的要好看许多。女瓷人的身体还是瓷器一样冷冷的,但柔软如棉,并没有瓷器那么坚硬。
那女瓷人在他梦里从来没有说过话,即使云雨的时候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几月,他再看到这两个小瓷人的时候,忽然觉得这男形小瓷人特别碍眼。他觉得自己跟这女形小瓷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么女瓷人应该属于自己的,这个男形小瓷人太多余了。
于是,他找来一个小锤子,细心地将那男形小瓷人敲碎。
他敲得非常仔细,既要将男形小瓷人敲掉,又不能损坏女性小瓷人半点。他费了七八天的工夫才将那男形小瓷人完全敲掉。
完工之后的夜里,他再次梦到那个女形小瓷人。这次女瓷人没有迎合他,却哭哭啼啼,好不伤心。
刘柯问她为什么哭泣。
女瓷人指着身上的某些部位,责怪刘柯弄伤了她。
刘柯一看,小瓷人的身上果然有好多伤疤。可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不知道那些伤从何而来。
梦中醒来之后,他将那小瓷人拿出来看了看,发现梦中小瓷人所指的部位正是原来与男形小瓷人相连的地方。那里在他敲掉另一个小瓷人的时候留下了一些疙疙瘩瘩。于是,刘柯又找来砂布打磨,费了几天工夫将疙疙瘩瘩的地方打磨得平顺光滑。这下小瓷人看起来仿佛制作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人形一样。
所以当他拿给姥爹看的时候,姥爹没看出敲掉的痕迹。
晚上再梦到那个女人的时候,那女人不再哭哭啼啼,她对他感激不尽,极尽温柔地讨好他。
刘柯夜夜享受着女瓷人的讨好,从未对外人说起过一丁点关于女瓷人的事情。
一次梦中云雨之后,刘柯抱着女瓷人说道:“要是你能真的出现在我身边就好了。”
女瓷人低声说道:“我也想在你身边陪你,可是我怕你家里人赶我走。”
“你不用怕,我家里只有我和老母亲。老母亲耳朵背,打雷她都听不见。她的眼睛也盲,除了我之外,她谁都认不出来。”
女瓷人欣喜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刘柯说道。
女瓷人说道:“虽然我们在梦中相会相合,但是毕竟跟真实的感受相隔一层。我作为压箱底的礼物在洞房花烛夜见过别人云雨,见他们十分享受,无比惬意。我虽然也是这样,但没有特别的感觉,就如驴子拉磨老牛耕田,只是力气活儿。所以我也想真实地体会一番。明天晚上等着我吧。”
第二天晚上,刘柯刚钻进被窝就碰到了一个软绵绵冷冰冰的身体。他吓了一跳,急忙溜下床,以为是蛇钻进了被子里。
他揭开被子一看,被子里躺着的不是蛇,而是梦中见过的女瓷人。
刘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虽然昨晚的梦里女瓷人说过那些话,但那毕竟是梦中话而已。他没想过女瓷人会兑现诺言。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女瓷人正在对着他抿嘴笑。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能感觉到疼。
“你真的来了?”刘柯惊喜道。当时月光如洗,女瓷人的身体却并不逊色于月光半分。或者说,她就像躺在他床上的一缕月光,像月光一样真实,又像月光一样梦幻。
“嘘!”女瓷人叫他不要说话。
刘柯高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的老母亲打雷都听不见。”
女瓷人一手撑开被子,示意要刘柯躺过去。
梦中与女瓷人相会相合,他当然敢放肆,那毕竟是梦。春梦了无痕,醒来就没有了。可是此刻女瓷人躺在他面前,他却犹豫不决了。
“叶公好龙?”女瓷人打趣道。
“当然……当然不是。”男人的自尊心驱使他回答道。
话一说出口,似乎就有了勇气。
这一夜,刘柯体会到了跟以前不一样的快乐,虽然给他快乐的仍然是同一个人。
云雨过后,刘柯问那女瓷人:“怎样?现在还是驴子拉磨老牛耕田吗?”一向腼腆羞涩的他在女瓷人面前却能放开。很多内向的人其实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有另外一面。这个女瓷人就是他的小世界里的人。
女瓷人笑道:“当然不是。”
“那有什么区别?”刘柯问道。
“现在想想以前,那都是隔鞋搔痒。”女瓷人想了想,说道。
“以前是隔鞋搔痒,那现在呢?”
“现在当然是直接挠痒痒了,舒服得很。”
刘柯大笑不止。
此后无数个美好夜晚,刘柯都跟那女瓷人共同度过。女瓷人开始的时候依然不敢发出声音,后来渐渐没了顾忌。
到了今年夏天,由于天气炎热,刘柯每次与女瓷人交合的时候都流很多汗。
六月末的一天晚上,女瓷人对刘柯说:“我恐怕要离开你一段时间。我得回烧出我的瓷窑一趟。”
刘柯惊讶道:“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开呢?”
女瓷人说:“我们瓷器很怕盐分的腐蚀,你流的汗里面有盐分,会腐蚀我的皮肤。我得回瓷窑里补一下,重新烧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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