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叹气道:“真是可怜了小米!不过她至少知道她喜欢的那个人还挂念着她,总比心意已不在的好。我源于那次你叫我们带话而知道你对小米的歉意和情意,又一直对你有愧,所以最近在帮你询问解救转世小米的办法。”
“你问到了解救的办法没有?”姥爹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东道:“问是问到了,但不确定完全能用,你可以试一试。”
姥爹问道:“怎么试?”
于是,阿东如此这般地说给姥爹听。
姥爹觉得阿东说得有些道理,连连点头。
阿东说完,又补充道:“就这些了,这是我力所能及的,还请你不要嫌弃我做得不够。”
姥爹道:“不会不会。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
阿东又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有什么话明晚可以再说,反正你不是还要来的吗?”
姥爹正要走,却又转过身来,问阿东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既然已经是鬼了,为什么还想看日出呢?”
阿东神情僵了一下,说道:“我年轻的时候经常早早跑到家门前的山上看日出。那座山的那边有另外一个村。那个村里有一个跟我同龄的女孩子也常常爬到那山上看日出。我们经常一起看太阳慢慢探出头,将第一缕阳光洒到山顶的草叶上,洒到我们的脸上……我很怀念那时候的感觉……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想再回味一次……”他的眼神看着远方,似乎他的正前方有蛋黄一样的太阳冉冉升起。姥爹甚至已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太阳的光芒。
“后来那个女孩子呢?你们没有在一起吗?”姥爹问道。
“我也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可是没有……这是我离开东北,加入戏团的原因。”阿东眼睛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直至熄灭。
姥爹点点头。
“加入戏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日出。戏团多在晚上表演,我睡得很晚,也很累,所以几乎都是在中午之后才起来。”阿东说道。
“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姥爹忍不住问道。看来他现在还没有放下,可见当年他是有多么执着。“因为家庭?因为父母?还是别人干涉?”
阿东摇摇头,回答道:“都不是。我们家庭差不多,算是门当户对。我们双方的父母都没有反对,还挺满意。更没有别人干涉,我常在戏曲里唱强权富豪夺走心上人的桥段,但我的现实中并没有出现过。我甚至希望我们差距太大,或者父母为难,或者有人从中插手。”
姥爹静静听他述说。
“没有什么阻碍我们。但是感情没有什么阻碍就会圆满吗?”
“那是……”
“她变心了。”
姥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所以说,我觉得小米即使遇到‘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的你也是幸运的。世俗的隔阂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初心未改。很多人在咒骂世俗阻隔的时候没有想过两个人不变的初心有多么重要。他们不知道世上最无可奈何的最残忍的是世俗未变,人心思变了。”阿东的声音越来越小。
姥爹抬起手来想拍拍阿东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可是姥爹的手从他的肩膀上穿过,感到丝丝凉意,如同被凉风轻抚。
姥爹想安慰他都安慰不了。
姥爹道:“阿东,实话说,我不是完全没有埋怨过命运,但确实以前没有想过小米坚持不变的情感有多么不易遇到。”
阿东苦笑道:“两情相悦时都不会觉得这有多难,这有多不易。只有被遗弃的人才知道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感受。”
☆、第二百七十九章 梁上仙7
“或许我可以帮你见到日出,满足你最后的愿望。”姥爹说道。
阿东悲喜交加道:“是吗?”
姥爹点头道:“如果遇到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帮一个鬼魂看到日出,还好你碰到的是我。”姥爹说这话不是自夸。他和还是阿爸许的罗步斋在萝卜寨捉到弱郎大王又让他跑掉之后,姥爹便花了很多时间去琢磨避光咒。因为他发现弱郎大王被晾在罗步斋家门前的时候,弱郎大王经过了日晒夜露,居然安然无恙。为此,他后来有意无意地询问过许多人关于避光咒以及避光术的事情,曾经就跟沈玉林聊过不少。沈玉林是赶尸人,虽然是晚上赶尸白天睡觉,虽然将僵尸藏在门后,但也无法完全避免僵尸不接触日光。所以沈玉林对避光术有些了解。但沈玉林说的那一套太繁杂,且他们赶尸术的重点并不在避光术上。所以姥爹在沈玉林那里只作了一点浅层面的了解。
后来他又与斗鬼的铁小姐聊过。铁小姐本身不懂避光术,但在她的斗鬼场斗鬼的那些人许多都深谙其道。
铁小姐说,除了将斗鬼真身藏在水井里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
原来铁小姐是偶然情况下发现避光术的秘密的。有一次她去哈尔滨察看隐藏的斗鬼场的情况,白天闲暇之时,她去哈尔滨的市场溜达。
当时哈尔滨的中东铁路已经开通好多年了,这条铁路是沙俄为了掠夺和侵略中国,控制远东而在大清领土上修建的,它以哈尔滨为中心,西至满洲里,东至绥芬河,南至大连,可以直通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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