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刘传义停止了咒骂,赶紧拉住我迈步出去了。
回到小屋里,他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我点了点头,问你骂它作啥哩,有啥用。
他说看见脏东西就得骂,骂了等于佛家念经似的,能让它们头痛。我说谁教给你的啊。他说别人都是这样做的,是民间流传下来的。我不再作声了,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他媳妇的尸体还在屋子中间里摆着,已经换过了新衣服,用张白单子遮盖着,说要过去七天之后才能埋掉。
很快,有些困倦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说咋还没听到楼里闹动静,急着捉鬼呢!刘传义说得等到过了十二点,到时候你听吧,可热闹了,吵得你根本就睡不着。
在屋里翻了翻,我找到一张折叠床,在挨着厕所的角落里摊开,躺在上面,要先睡一会儿。
刘巧秀正在上厕所,解的是大号,一溜子屁在崩,一道破门子上有缝隙,气味从不停地里面散发出来,令我感到十分煎熬,抬手在鼻子旁边扇来扇去的。虽然睡意涌上来,但总是睡不着,也不知道咋回事,心里面莫名地发闷发慌,感到极不舒服,禁不住有些烦躁。
突然我听到一种吧唧吧唧的声音,像是吃东西时咂嘴巴的声音,侧耳仔细一听,竟然是从厕所里传出来。
搞什么?这刘巧秀不会是在吃那个吧!
看她的样子,着实不像。
躺不住了,于是我从床上起来,俯身趴在地上,透过门子下面的缝隙往里瞧去,可角度限制,除了只能看到一双穿着红色鞋子的脚和乳白色的蹲便,其它的啥也看不到。
嘎吱一声,门子开了,刘巧秀看到我的样子给吓得尖叫起来。刘传义不晓得正在厨房里干啥,闻声蹿了出来,喝问咋啦。刘巧秀指着我哭诉道,爸,二桃叔偷窥我上厕所。刘传义一听炸毛了,换哪个当父亲的不是这样,返回厨房操把菜刀,说要和我拼了。我蒙了冤,自然不能任由他乱砍,便做抵抗和还击,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一阵噗通噗通的打斗之声,菜刀终于被我夺过来,给扔到了一边。
本以为咱是练家子,要虐刘传义跟玩似的。谁知道,这家伙力气竟然出奇的大,颇有些不正常,纵然我使出了千斤坠,他还是把我给撂倒了,压在了下面,抡拳伺候。
砰!
屋子中间的床歪倒了,上面的尸体滚落下来。我扭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尸体上面的头颅不见了。刘巧秀急奔过去,扯住那条破单子盖住了无首之躯,面上带着些慌张。
嘭!
刘传义又是一重拳砸在了我的脸上。
咣一声巨响,出租屋的防盗门被撞开了。
一个穿着血色袍子,脸上蒙着面,手里持着铃铛的高个子人正在外面招手,随着刺耳的铃声,被盖着白单子的无首之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蹬蹬地跑了出去。
☆、第七十一章:传来弹珠声
见状,愣了好半天,这刘传义才从我身上爬起来,追出去察看了。我手脚不利索地站起来,在身上摸索了好几遍,才找到烟盒子,颤抖着手点了根烟叼在嘴上,唇片子用力夹住,狠狠地吸着,眼睛紧盯着刘巧秀在看。
她倒是显得比我镇定不少,把歪倒的床扶起来,整理了下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见我这般样子,便撇嘴讥嘲道:“多大点儿事儿,瞧把你给吓得,我们已经习惯了,我弟我哥,还有我妹死后,尸体都被那穿大红袍子的人给招去了!”
“你晓得那摇铃招尸的家伙是谁不?”我弹了弹掉落在身上的烟灰,面上还是无法彻底放松,皱着眉头问道。
“我咋会晓得个哦,难道你没见人家蒙着脸哩!”刘巧秀一下子冷却了脸,没好气地回答道。
既然是招尸之人,必定是为了养尸。
养尸是要费掉大量精力的。
尤其专门养无头尸的人,绝对办不出啥好事,歹毒阴暗之极。
过了一会儿,刘传义回来了,手里正拿了一个鼓梆梆的大红包,脸上带着喜色。他说人家不白收尸,是要给钱的。我一听这话,立刻淡定不住了,有些干渴地咽了咽,伸着脖子问给了多少钱。
他将红包拆开,抽出厚厚一沓子红票子,往手指头上喷点儿吐沫星子,喜滋滋地数了数,竟然足有五千块钱。我翻了翻白眼,说见者有份,反正咱都是一个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在旁边一脸紧张的刘巧秀抢着开口了:“这钱不能给二桃,留着给我上学用,他偷看我上厕所,还得赔咱钱呢!”说罢,又恼悻悻地狠剜了我一眼,嘴唇抿成了吹火状。
“阿秀!”刘传义将脸一板,义正词严地教育起来:“一码事归一码事,偷看你上厕所跟分钱没关系,之前人二桃咋对咱的,咱就咋还回去!”言语着,将一沓子红票重塞入大红包揣起来,从衣服里翻出几张毛票,扔到了我身上。
“这是几个意思?”我举着毛票问道,眼睛眯了起来,将烟蒂咬瘪了。
“别吱唠!这就够你的了,要不我弄死你,让收尸的给招了去,我还能再来一笔钱!”刘传义突然跟打了鸡血一般,猛蹿过去操起搁在墙角的擀面杖,高举着蠢蠢欲动,面目狰狞,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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