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裳灵推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诸葛禹呢?”
裳灵气得眉头都竖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犯错了,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我在,我在……”诸葛禹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一样,一点点地从石头后面挪了出来:“别骂我,裳灵已经骂过了。她还逼我承认自己是白痴!”
我被诸葛禹给弄得哭笑不得:“赶紧过来,把李奕给治好!”扔估助号。
“好的,好的……”诸葛禹飞快地跑了过来,连续点了李奕几个穴道,好不容易把他的情绪给稳定了下来。可是,李奕在抽筋过后也虚弱到了站不起来的程度。
诸葛禹把李奕给背了起来:“他交给我了。保证没问题!”
“你小心点!”我和裳灵一前一后地护着两个人往藏云寺里走了过去。让我奇怪的是,藏云寺门前那段小径上,不仅没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还铺着一层混着桂花的烂泥,看上去像是好些年没有人走过了。
尤其是藏云寺的大门上。还扣着一层像是门帘一样的蛛网。也不知道有多少蜘蛛在这儿做窝繁衍过,轻轻一碰蛛网,就能看见成片的蜘蛛到处乱爬。
我拿着登山杖往蛛网上挑了一下,进寺的第一眼就看见一个人面朝上地躺在地上。李奕立刻在诸葛禹背上叫了起来:“徐胖子!那是徐胖子……”
我走到尸体旁边低头一看,徐胖子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尸体虽然没有腐烂。但是已经严重失水,尸首的两腮已经差不多瘪了一层,整张嘴像是下巴脱臼一样,以不可思议的幅度大张着,嘴里除了一排带着肉丝的白牙,就是黑漆漆窟窿。
徐胖子的舌头不仅已经不翼而飞了,还像是被人活生生给拔出来一样,连断掉的舌头根儿都看不见。我刚想把手探进尸体嘴里看个究竟,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什么人?”我和诸葛禹同时转身抢占了有利的位置,一左一右地护在了裳灵身前,诸葛禹也不动声色地把李奕给放了下来。
藏云寺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着月白色僧衣的中年和尚。对方虽然是个出家人,但是第一眼就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尤其是他手里那杆镔铁禅杖,不仅寒气逼人,而且边缘上还开着刻意打磨过的锋刃,一看就是专门杀人的利器。
和尚仅仅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就冷声道:“敢在佛门净土杀人,胆子不小啊。束手就擒吧!贫僧可以保证,你们在回刑殿之前不会受到伤害。”
“放屁!”诸葛禹先火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杀人了?”
“事实俱在,不用狡辩!”和尚上前一步,劲气忽然爆发,身上的僧袍无风自动地霍然飘起,周身关节更是发出了一阵像是鞭炮似得爆响;本就显得异常魁梧的身躯,在一瞬之间好像忽然又长高了几寸。
“你欠揍!”诸葛禹上前一步时,和尚手中的禅杖也寒光汹涌地狂击而至。整个大殿仿佛在一瞬间浪起千层、落雪缤纷,除了耀眼胜寒的冷芒,再看不清其他什么东西。
“疯杀--”诸葛禹却在千钧一发之间,用脚把地上的尸体给挑了起来,抓住尸首的脚踝劈头盖脸地往对方的禅杖上迎了过去。
疯杀就是如此,抓着什么就用什么当兵器,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却能在与对方硬打硬拼的过程当中,强行搅乱对方的节奏,给自己创造强攻的机会。
刹那之后,尸体与禅杖就凌空撞在了一起,锐利如刀的镔铁禅杖,在一瞬间切开了尸体的骨骼,长驱直入地逼向了诸葛禹的手臂。
“爆--”
眼看那个和尚手中的禅杖就要碰到诸葛禹的肩甲时,诸葛禹掌心里忽然爆出一股劲气,将手中的尸体瞬间炸成了无数碎块。零散的尸块在诸葛禹掌心前,像是横飞的冰雹一般,直奔对手狂击而去。
“碎星击月!”
诸葛禹跟我说过,疯杀的弱点在于,随手抓过来的东西,未必能拼得过对手的神兵利器。但是疯家还有一手“碎星击月”的功夫,就是忽然震碎自己手里的兵器,用兵器碎片猝然杀敌,正面跟你交手的人很少能躲得过去。
对面的和尚果然被他给逼退了几步。可是对方仅仅在一个后退之间,就将手中的禅杖舞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光球,向着漫天的碎肉反罩了过去。金铁的碰撞声,以及像是千百柄大锤此起彼落的嘈杂震动声中,尸体的残肢、内脏、毛发、血肉,像是暴雨般反向崩了回来。大殿当中一时间腥气四溢,乱成了一团。
和尚却忽然奔进一步,挥动着禅杖再次击向了诸葛禹。漫天的寒光冷电向着诸葛禹汇聚而至的一瞬间,他的身形暴翻而去,以难以言喻的快速往上飞掠几米,双掌劲气狂啸着,犹如长龙经天般的向对手飞袭而至。
诸葛禹把出手的时机拿捏得十分准确,也异常狠毒。双掌的劲气以无坚不摧之势往和尚头顶拍落时,对方若想要撤回禅杖,将他凌空击杀,则为时已晚。
和尚在仓促应变之间,只能丢开兵器,举掌往他身上反迎了过去。两人四掌凌空相交的一瞬间,整座大殿当中爆出一声轰然巨响--和尚在重压之下,双脚立刻没进土里半尺;诸葛禹也被对方震得飞起来几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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