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古时候,拿来锁箱子、锁门的锁头。有这么大……”刘淑云用手比了一个差不多二十厘米的大小:“那锁头被人磨得铮明瓦亮,在灯底下一照直反光,掂在手里死沉死沉的。老陈说那是金子做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把锁头拿回来的那天晚上,我睡到半夜就听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一个劲儿的乱响,就像是有人在找东西吃似的。我以为是老陈饿了想吃点东西,谁知道,我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老陈直挺挺地躺在我边上。
我伸手一推,他的身子都是硬的,就跟一截木头似的,硬邦邦的,还发冷。我以为他死了,吓得没命地哭。谁知道,我这一哭,他就动了,睁开眼睛问我是怎么回事儿?
我把刚才的事儿告诉他,他沉着脸什么都没说,从床底下翻出一把菜刀来,剁在门框上,让我安心睡觉。我哪敢睡啊!就那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宿。厨房里的动静,那一宿也没停过。
第二天一早,老陈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一个人来。那个人在我们家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最后,跟老陈说:没事儿,就是已经走了的亲戚,在那边饿了,回来找点吃的。让我们多烧点纸钱,多备点白饭,好好拜拜就行了。
我和老陈把两家所有能想到的先人都拜过了,纸钱也不知道烧了多少。可是,那些声音不但没停,到了晚上,还能听见敲锣的动静。”
我听到这儿,再次截断了对方的话:“你能确定是敲锣的声儿?”
“是,肯定是!而且还是那种两人抬着的大锣。”刘淑云点头道:“我以前在老衙门那边,看见过那种锣,还亲手敲过,绝对错不了。
那几天一到晚上,我就能听见有人敲着锣在我家附近转悠。那声音发闷不说,还大得出奇,锣声一响都能震得房顶上直往下掉灰。
那锣声只要响上一会儿,老陈就会从床上站起来,两只手攥着拳头,举在胸前,耷拉着脑袋跪着,一句话都不说,怎么喊他,他都不答应。直到锣声没了,他才能醒过来。醒了还问我是怎么回事儿。
我天天晚上都吓得不行,老陈也到处找人来看风水、驱邪。那些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带回来不该带的东西了,有人说他是出门撞了邪了……乱七八糟的办法给想了一堆,可没有一个管用的。
最后,老陈通过朋友找回来一个女的。那女的,我一看就觉得别扭。至于怎么个别扭法,我还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看着有点儿瘆的慌。
那个女的在我家里转悠了好半天,才说这事儿他管不了。老陈好说歹说,又是作揖,又是塞钱的,那个女的才勉强告诉他,扎个草人做替死鬼……
她还说,这个事儿,只能做一回,成了就成了,不成,也千万别去找她,免得给她惹祸上身。老陈真就那么干了,结果撞死了人,他也进了监狱。
我气不过,去找那个女人理论。
不管我怎么骂她,她都不回嘴,就是告诉我七天之后再看……
七天之后,老陈真的出事儿了,被车压死在了炕上。我吓得不行,又跑去求那个女人救命。那个女人说,让我赶紧从那房子搬出去,老陈家的东西,除了钱,什么都不许拿,找个好人嫁了,安安心心过日子就行。我按她的话做了,后来果然没事儿了。”
我听完点了点头,才问道:“你和你前夫,没孩子么?”
刘淑云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和老陈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没怀上。”
我继续问道:“你出来之后,再没回去过么?还有,给你指点迷津的那个女人在哪儿?”
刘淑云道:“我再没回去过!那间房子,我连看都不敢看,哪还敢回去啊!那个女人,我找她的时候,她就住在水泥厂宿舍,自己住一个屋。老陈走了那回之后,我就再没去找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
“嗯!”我看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才点头道:“行了,没事儿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们。今天的事儿,你们不许跟任何人提。知道么?”
“知道,知道……”那个男的拉起刘淑云就跑了,连头都没敢回。
老冯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把衬衫扣系了回去:“怎么越弄越复杂了?”
☆、第十九章 神秘女人
我坐在原地没动:“其实,并不复杂。从老骨头给我讲鬼车杀人的事儿,我就觉得不对。鬼车第一次干掉了那个姓陈的还情有可原。因为,如果他不往路上扔草人,那个司机就不会死。冤魂回来报复的事情,在术道上见惯不怪。但是,鬼车后来连续杀人又是为了什么?”
老冯惊讶道:“你的意思,鬼杀人跟人杀人一样,都有犯罪动机?”
“那是必然的!”我解释道:“冤鬼,冤鬼,有债没讨、有冤没伸的才叫冤鬼。就拿这件事儿来讲,如果真是撞死的司机回来报复,那他把姓陈的撞死之后,事情也就该完结了。他还有必要再冒着风险去杀别人么?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儿还得从头儿上查。”
老冯点了点头:“那咱们是先去水泥厂宿舍,还是先去姓陈的老宅?”
“先去宿舍吧!一间空了十多年的房子,还能有什么线索?”在我看来,那个女人身上的线索可能会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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