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像看门老头说的那样,是吊死鬼踹墙引别人过来,那吊死的那人至少也得达到两米的身高,才有可能用脚碰到墙面。
老冯愣了:“你的意思是说,当初这里没闹过鬼,是有人杀人之后故意弄出动静来,干扰破案?”
我指了指贴墙放着的梳妆台:“这个梳妆台的镜子正好对着灯,如果当时这里确实吊死过人,镜子肯定能把那时候的事儿,全都照下来。今天晚上,我请镜神出来,看看能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镜子又不是录像机,真能……”老冯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毕竟不是术士,很多事情他是没法理解的。
我笑道:“就算请不出来镜神也没事儿!这间房子里的阴气没散,说明屋里有鬼。当年宿舍经理钉门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他把吊死鬼给憋在屋里了。镜神不出来,吊死鬼也能出来。”
老冯被我说的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他现在就站在吊灯底下,要是屋里真有吊死鬼,那鬼魂不是正好就悬在他身后么!
☆、第二十章 一个推断
老冯在原地站了不到五秒钟,就脸色惨白地夺门而逃了。不过他没有跑远,出去以后就找了个理由,把宿舍全都清空了。
我和他一直在屋里守到半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在梳妆台的镜子前面点上了一根白蜡烛。没过多久,镜子里的烛光就变成了荧荧绿火。
镜里镜外,一下子被烛火给分隔成了两个世界:里面幽暗惨绿,外面寂静昏黄。但是无论是镜子里面还是镜子外面,都充斥这一种瘆人的寒意。
老冯颤着声音道:“你不是说,绿火闹鬼么?现在怎么照出两种彩儿来了?”
我伸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嘘!别说话!小心吓跑了镜仙……”
我的话还没说完,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吊在灯线下面的人影。那人悬在灯罩底下转了两圈之后,像是站累了想要蹲上一会儿似的,慢慢地把脚尖给缩到了半空,一点点地挪着往老冯的肩头上压了下去。
老冯吓得一按枪柄就要拔枪,我却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子:“不用怕,他不敢踩你。但是,你要是自己挪到他脚底下,那就另当别论了。”
吊死鬼踩人,其实踩的是人的气运。老辈人都讲:“不能打吊死过人的地方过!”就是因为吊死鬼悬在上面等着踩人脑袋呢!他那一脚下去,就能把人的气运给踩散一部分。踩得多了,就算是洪福齐天的人,也得霉运连连,最后不知不觉地就步上了吊死鬼的后尘。
但是,因为他们上吊的绳子不够长,所以吊死鬼只能在原地等着人来,却不能故意挪地方去踩别人。当然,被术士控制的吊死鬼,可就另当别论了。
那个吊死鬼把脚抬起来之后,果然就那么蹲在了半空中,指着镜子里的老冯嘿嘿直笑。
老冯的鸡皮疙瘩从胳膊一直起到脸上:“你倒是问他话呀!”
“他不是镜仙!”
我伸手抓住梳妆台的边缘,慢慢地把它拉到了屋子中间,再用手指按住镜子上方,轻轻地把它往后压了过去。梳妆镜很快就变成了平放的状态,镜子面正好照向了天花板。
我紧跟着反手一掌拍在了桌面上,被我点燃的那根白蜡烛就在我掌风的震动下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镜面上。原本还是绿光闪动的镜面,像是被人扔下了一块石子的水盆,顿时爆出了一片涟漪似的光影。
我的眼睛看着镜面,嘴里却沉着声音向老冯说道:“要来了,你要是害怕就往后退退。”
“啥?”老冯不明白怎么回事儿,我也没有时间去给他解释“镜与鉴”的区别。
在铜镜还没出现之前,古人是用铜器盛放清水照影以正衣冠。盛水的铜器就叫“鉴”。镜子出现之初叫做“铜鉴”,直到汉代才改鉴为镜。
术道中人一开始也是用铜鉴盛水做法,后期才逐渐改为镜子。如果想要请镜仙,就只能把镜子平放,拿镜面当做水面用。竖着的镜子,只能照出鬼来,鬼影能出现在镜子里,却说不了话。
没过多久,镜面上的涟漪中就浮现出了一蓬黑色丝纹,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溺水的尸首从水底下飘起来的头发。
“有请镜仙!”我话音刚落,镜面上的蜡烛就被某种力量给挪向了镜子边缘。光影涟漪中心紧跟着浮起了一个黑色半圆,看上去就像是从水里冒出来脑瓜顶。
仅仅几秒钟后,镜子里面就露出了被黑发覆盖的半截身子。从头发长度上看,藏在这面镜子里的镜仙,应该是个女人。只不过,她的面孔被覆在脸上的长发掩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样子。直到镜仙上升到跟我差不多一齐的高度才停了下来。
“嘿嘿嘿嘿……”镜子里的女人忽然一伸手,指着我的背后开口一阵狂笑。
老冯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忽然感到肩膀一沉,像是被人忽然踩着了一样,两腿一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没等我出手救援,就见梳妆台后面的墙上陡然冒出来两道强光。我只觉得眼睛像是被汽车的远光灯给照了一下,除了一片惨白,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我耳边却猛然冒出来一阵车轮冲进的巨响,一股强劲之极的气流也直奔着我身前汹涌而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苗棋淼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