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灵笑眯眯地接过绳子,在手指头上缠了几圈:“老板放心,在你没给我薪水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哭笑不得地在自己眉心上点了一下,整个人瞬间进入了假死状态,魂魄也从身体里走了出来,一脚踏在了我画下的那个十字上。
我的脚尖刚一落稳,屋里的几个人就同时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过了片刻之后,身上才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还没等他们松上一口气,就听房顶上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房子顶上走路。老冯刚一仰头,就跟一个坐在房梁上的影子打了个对脸儿。
那人脸色干枯蜡黄,就像是往脸上贴了一张风干了的皮,头发乱蓬蓬地盖在脸上,根本找不到眼睛在哪儿。可是老冯跟他对视的时候,却偏偏有一种被好几双眼睛盯住的感觉。
没等老冯喊出声来,屋子后面就传出来一阵爪子挠门的声响。那动静就像有人拿着一颗钉子,使劲儿地往铁皮门上乱划,听着让人直打寒战。
与此同时,屋里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有人接近的错觉。就好像有人闯过当铺的外墙,围在屋子四周,死死地盯着他们身后,只要他们稍有半点疏忽,就可能会跟他们擦肩而过,扑向我的躯壳。
老骨头赶紧一伸手挡住了引魂香:“老冯,你小心点,附近可能有东西要来了。”
老冯的额角上顿时冒出来一阵冷汗:“我该怎么做?”
老冯懵了,如果现在冲进来的是人,有多少他都不害怕,不管是用枪,还是赤手空拳,他都有把握一个照面就让对方身上见血。
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那种感觉就像他当兵时在热带丛林里执行任务一样,明明附近看不见一个人影,却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危险,全身上下都被笼罩在莫名的杀机当中。说不定只要往前一步,碰上的就是对方的陷阱,或者是被草丛、树叶里冒出来的毒虫狠狠咬上一口。
可是,他越是不动,就越觉得自己已经孤立了出去。就好像有人忽然挡在了他们三个人中间,人为地把他们分成了几个圈子之后,团团包围了起来。不仅在短短一瞬间就让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而且每一缕杀意都像是针对着他自己。如此腹背受敌,孤立无援的恐惧感顿时就袭上了老冯心头。
老冯额角上的冷汗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扭着脑袋慢慢往裳灵的方向看了过去。
裳灵一只手牵着红绳,一只手按在身边的百宝囊上:“不用害怕!你手里有枪,一般的恶鬼伤不了你,只有他们怕你的份儿!你感觉哪儿有人就往哪儿开枪,保证没错!”
这一下,老冯心里有了底气。胆气一壮,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双手握枪瞄向了房梁顶上。
☆、第二十三章 遇袭
老冯反应过来之后,本能地瞄准了房梁上的那个黄色人影,因为那是他唯一能看见的东西。
“别打他!”
裳灵的喊声没落,老冯就已经扣动了扳机。五四式手枪近距离发射,对人来说足以致命。高速激射的子弹打进人体之后,那道人影像是被针扎中的气球,砰的一声炸成了一片烂泥似的黄点。
裳灵和老骨头看见慢慢飞动的黄点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的领口给捏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老冯眼看着一条大概有半个手指长的黄点落在自己胳膊上。刚下意识伸手要弹,那个黄点却忽然一个翻身,变成了一条蚰蜒,顺着他的胳膊往领口里钻了过去。
“不好!”老冯刚喊了一声,蚰蜒就顺着他的脖颈子钻进了衣服。老冯只觉得一股麻酥酥的刺痛从脖颈上一直窜到了腰上,最后挤在裤带的位置上使劲儿往裤子里钻。
老冯伸手就往身上一顿乱拍,两只脚像是踩上了火炭一样,原地跺个不停,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抖下来,哪还顾得上身边有没有鬼魂……
好在他手里的枪刚刚开过一会儿,上面的煞气还没散。除了那些蚰蜒,外面的鬼魂一时半会儿还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蚰蜒却一下子爬到了我身上,有几只甚至爬到了我脸上,直奔着我的耳朵眼儿和鼻孔钻了进去。好在东北的蚰蜒毒性并不猛烈,只要不顺着五官钻进肺里,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及时灌点儿雄黄酒还能救得回来。要是换成南方的毒蚰蜒,用不上几分钟,我也就没命了。
老骨头和裳灵明明看见我被蚰蜒钻了耳朵,却仍陷在自顾不暇的局面中。
从老冯开枪之后,大片的蚰蜒就像是被人从天上撒下来的黄土一样,劈铺天盖地地落在了两个人头上。他们虽然已经捏紧了领口,但是身上一下子沾了上百条蹭蹭乱爬的蚰蜒,也足够他们两人一阵手忙脚乱了。
都知道,蚰蜒那东西最喜欢钻人七窍,一旦钻进去,若不及时用鸡冠子血把它逼出来,人就必死无疑。老骨头仅仅用手往自己头顶上划拉了几下,就一步冲到裳灵面前,抓着她的头发往下抖蚰蜒。
几只大个儿的蚰蜒已经顺着裳灵的短袖衣服,爬到了她胳膊上,白皙的皮肤立刻覆盖上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红点。裳灵却仍死死地抓着红绳不肯松手:“赶紧去找雄黄,找公鸡啊!”
老骨头也顾不上去看引魂香了,调头冲到后院,从鸡笼子里抓出两只鸡来,也不看是公是母,抬手就扔进了屋里。紧接着,又对着鸡笼子踹了一脚,把里面的鸡全都给撵了出来。他本来想让鸡自己往屋里跑,没曾想,他刚动了一下,一道像是野猫似的黄影,就从他胯下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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