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床后,单若水竟然轻轻的动了动,眉头微微拧起,表情像是在伤心。
“单冰!”我试着叫了她一声,失望的是,她真的不是单冰,或者说还没有完全变成单冰。
但是她这样跟着我,一定是单冰的影响,她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更让我恐惧的是,单冰还活着吗?想到那个黑暗的地方,我不知道她要怎么办,这一刻我甚至希望她真的就是千年尸修。
这样她就不会死,不会因为恐惧和饥饿而受到折磨。
单若水轻轻的动了动,缓缓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脸上有些茫然,甚至有些失落,但依旧双目紧闭。
我缓缓靠近她,她脸上的茫然就逐渐消失,渐渐的变得安详。
她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冒出这个念头,我轻轻用手碰了她一下,果然,那俏丽的嘴角就微微扬起。
但这只是短暂的,就在我碰了她的手几秒后,那弯弯的嘴角突然拉平,脸上的表情变得跟殡仪馆里的死尸一样....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动作。
我急忙转身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亮丽的光芒中,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跳动,我看了看墙上的壁钟,现在是凌晨三点,也就是说她最少还得跟着我两三个小时。
那么她现在要做什么?要睁开眼睛吗?她能看到我...还是...
单若水的睫毛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那双大大的眼睛像是在顶着千斤的压力要张开。
因为紧张,我毫无意识的憋住了呼吸,隔山几秒后就会大口的喘息。
只是那眼睛,慢得十分离谱,但她的确在努力的睁开。
我心里一阵阵发憷,心中在想,她睁开眼睛之后,我会看到什么?甚至在想她会不会就此变成单冰?
然而我想的这些都不对,足足过了几十分钟,她的眼睛在打开了一条缝隙,随着那条缝隙,我看到的是...红光...
难道...难道单若水也中招了?但是在寻找刘云山教授的时候,她分明没有碰过任何的尸体。
难不成是瞎子?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紧张到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时而握紧拳头,时而松开挥动。
如果真的是瞎子或者是潘阳做了手脚...冰姐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为什么像个小男人,我红着脸没有回答。
但是我很想说的是,任何事不是逼到了绝路,解决的方法就很多...但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
如果瞎子和潘阳真的对单若水做了手脚,那就是阻碍我找单冰,那就是要我的命,谁要我的命,我就要要他的命。
我的拳头随着单若水睁开的眼睛缓缓松开,心中的怒气也慢慢下沉。
此刻,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半,灯光下血红的眼瞳看上去十分诡异。但是我在她红色的眼眸中,仿佛看到了...
我缓缓的靠近,几乎是脸贴着脸,而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瞳孔之中。当看清之后,我心中欣喜不已...
单若水眼中散发出红芒,但是她的表情却是很平静,仿佛在用那双血眼冷漠的打量另一个世界,而我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鬼眼通天是什么意思了,这种状态下的单若水拥有的就是鬼眼。
鬼眼通天...原来如此。医院的文物贩子和刘云山教授的眼睛...我没时间去想他们是怎么死的。
现在,我只是想盯着单若水的眼瞳,哪怕是多看一眼,我甚至很想开口对她眼里的世界说句话。
但是那红得如同水晶的眼睛里,它的世界正在变得飘渺,最后随着消散的红光完全消失。
单若水坐在床上,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好像从未睁开过。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拉过被子准备给她盖上,但他却突然站了起来,梦游一样穿过窗子飘了出去。
她会不会摔到?我这样想着,赶紧拉开窗子,探头向外面看去。窗外空荡荡的,远处的启明星在墨蓝色的天空眨着眼。
成都清晨的风里带着一些潮湿,我回头看了看表,已经五点半。
靠在床头边抽烟边回忆在单若水眼中看到的情形,我琢磨着问过麻婆婆,解开幻境的谜团后,我应该找个机会将这一切告诉单若水。
只有她能看到那个地方,只有她能到达,但如果我跟着她走,我是不是也能进去?
不过她的速度太快了。
周二。
这一天的时间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煎熬,期间我看到里面的医生出来吃饭,去套了个近乎。
但也许是照看精神病患者时间太久,感觉他们也有些神经质,至少说话的口吻都很干脆,基本上我问过一遍的问题,在次问的话就没有人会开口回答。
请了一顿饭,但当我问能不能进去探视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摇头。
我问是不是有个叫麻婆婆的人?其他人都摇头,但是一个稍微年老的医生说:你找的是陈里花吧?
想起黑车大哥说,麻婆婆也是姓陈,我按照回忆给他描述了一下,他拍着大腿说:就是的了,小伙子,你是她家属?
我本来打算解释一下,但是想了想,点头承认了,而且趁机说我最近工作忙,能不能提前进去探视。
散了一轮烟,我看着几人等回复,现在我真的十分担心单若水会出问题,如果她出问题了...
至少我不敢去想,所以我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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