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找到女孩儿,长官。她有可能摔伤了,躺在什么地方。如果是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中了,那条狗可能也已经被砸死了。”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还有四名警察在肯尼迪纪念仪式那里值班。如果动作快一点,我们可以在他们下班之前拦住他们,让他们,还有我们能腾出来的人手都到这里来。”卢卡斯把手伸到乔治的背后,把门打开,“我需要用他们的电话。无线电设备在这一带根本无法使用。一直要走出矿区接收效果才会好一点儿。”
“好吧,队长,先组成一个搜寻小组,你就尽你所能安排吧。我去请DS警区和DC警区来支援我们。他们可以先在村子里挨家挨户问,看看谁最后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这样我们就能缩小范围。”乔治心里轻轻一颤,就像演员在一出戏的首场演出时感到紧张一样——完完全全是同样的感觉。如果案情正像他所担心的那样,那么,这将是他独立负责的第一个大案。以后是否能够干好,这就是一块儿试金石。倘若他不能解开爱丽森·卡特尔这个谜,那它就会成为自己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烦恼。
3
1963年12月11日星期三晚上9点07分
那条狗的气息在夜晚的空气中飘荡弥漫,仿佛气息本身就具有生命一样。一条阿尔萨斯警犬平静地坐在地上,竖起耳朵,警惕的双眼扫视着斯卡代尔的绿地。警犬训练员达斯特·米勒站在警犬旁边,一只手无意识地抚弄着警犬耳朵之间带有黄褐色斑纹的毛。“警犬需要那个丫头的衣物和鞋子,”他告诉卢卡斯队长,“她穿过的东西越多越好。我们无所谓,但对狗会有用。”
“我去跟霍金夫人说一声。”卢卡斯还没来得及派人,乔治就抢先说道。他倒不是觉得穿制服的警察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而是他想趁此机会再进一步观察爱丽森·卡特尔的母亲和继父。
他走进厨房,里面很暖和,霍金依然坐在桌边,依然还在抽烟。与刚才所不同的是,面前摆了一杯茶,一位女警察坐在桌子另一头,桌上也放了一杯茶。他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抬起头看着他。霍金以询问的神情将眉毛往上一挑,乔治摇了摇头。霍金噘起嘴,用手揉着眼睛。乔治很高兴地看到,这个人终于为他继女的命运表现出了担忧。爱丽森的处境可能的确危险,这终于使他不能全身心地专注于自我了。鲁丝·霍金站在洗涤槽旁,双手浸泡在洗涤剂的泡沫当中,但她并不是在洗碗,而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窗外茫茫的黑夜。月光并没有投射到房子后面的这片土地上,这里距离山谷很远,高耸的石灰石山崖几乎将月光阻隔。远处的窗外,除了在灰白色悬崖峭壁的映衬下依稀可见一片黑黢黢的东西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乔治猜想,那大概是一些附属建筑吧,但不知道那里是否已经搜查过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霍金夫人……”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乔治感到,就在他们来到斯卡代尔这一会儿,她看上去老了很多。颧骨上皮肤紧绷,眼睛凹陷。“有事儿吗?”
“我们需要给警犬找一些爱丽森的衣物。”
她点点头。“我去取。”
“警犬训练员建议找一些鞋子和一些她穿过好几次的衣物,外套或者上衣,我想都可以。”鲁丝像一个梦游者一样机械地走出了厨房,“我能不能再用一下你的电话?”乔治问道。
“请便。”霍金指着过道说。
乔治跟在鲁丝的后面出了门。电话放在一张带有锯齿饰边的桌子上,是一部老式的黑色酚醛塑料电话。桌子旁边是一张结婚照,鲁丝与她的第二任丈夫在一起显得神清气爽,容光焕发。霍金英俊潇洒,一眼就能认出来,不然的话,乔治真怀疑他是否能够认出新娘就是鲁丝。
他刚关上门便感到一阵寒冷。他想,如果爱丽森习惯了这样的气候,那她就还有希望。当他拿起话筒准备拨号的时候,正好看见鲁丝在楼梯口拐过了弯。电话响了四声,终于有人接了。“巴克斯顿422。”一个熟悉的声音消除了他的焦虑。
“安妮,是我。我在斯卡代尔办一个案子。一个女孩失踪了。”
“可怜的父母啊。”安妮即刻说道,“你也可怜,这么冷的晚上去办这样一个案子。”
“这个女孩儿真让我担心。我肯定会回去得很迟,或许根本回不去,这要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知道,这样对你不好。如果睡觉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我做一点儿三明治放在冰箱里,回来后就不会饿肚子。我起床的时候这些东西最好已经到你的肚子里了。”她没有责备,只是拿他逗趣儿。
如果不是鲁丝·霍金又出现在楼梯口,他会告诉安妮,他是多么喜欢她的这种关心啊。但此时他只是说:“谢谢。如果我能回去,我会和你联系。”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走到楼梯口去迎鲁丝,她正抱着一小包东西,“我们正在尽全力寻找。”他说,但他知道光这样说是不够的。
“我知道。”她松开手,让乔治看看她找来的东西:一双拖鞋,一套皱皱巴巴的绒布睡衣睡裤,她说:“请把这些交给警犬训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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