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奚贞坐在车里,他探头望向我们道:“小宇,你跟宁公子摸上去瞧瞧,老蒋在门旁边见机行事。地方太窄,人多不好弄,我在这等后续。”
宁疏影身形一动,疾速的移向卷帘门,我则是比他慢了几秒,最重要的是他身法太轻盈,以如此快的速度都没整出声响,跟踩在沙地似得。宁疏影侧起耳朵贴在卷帘门,表情随着里边的声响一变再变。我好奇的听了一下,感觉出了不对劲,貌似每隔几十秒,锅碗瓢盆的打砸声就会重复一遍。
“难道是录播?”我皱起眉头,不确定的道,心想历马家总不可能有打不完的厨具。
宁疏影极为干脆的躬起身,双手扳住卷帘门的底端,用力往上一挺!“哗啦啦——”门顷刻间被掀至顶点,屋子里的情景却让我们目瞪口呆,准确的说,是看傻眼了,桌子上放了一个连了音响的随身听,打砸声的根源便是它!屋子里共有两个人,一个眼神惊恐的蜷缩在墙角,一个横在铁床不停的蠕动。前者是历马,完全失魂落魄的模样;后者则是残疾人,双臂缺失,旁边的地上还躺了副拐杖,此人的肚皮汩汩向外流血,他的生机在一点点被死神收割,显然命不久矣!
这时,老蒋瞧我们进去许久无迅,便横冲了进来,他愣道:“啥情况?”
地上散落着无数瓷碗瓷碟的碎片,和变了形状的铝锅、铁铲,四分五裂的电磁炉更是将狼藉的屋子嗨到了高潮。
我先是隔衣服随身听关闭,来到铁床便,凝视着这个将死之人,他的肚皮之所以流血,因为纹了一张与之相貌相同的3D人脸!居中的一块皮肤缺失,露出了混着血的肠胃,胃部还一动一动的,颇有韵律感。观其残疾的特征,无臂、残腿,似乎是历马的父亲!二人相貌也相仿,历父双目无神的望着我,没有惧意,而是一种叫做“解脱”的情怀,忽然他眸子涌现出活力,胳膊动弹的幅度比之前大了许多。我暗自心惊:“这是回光反照,恐怕不出几分钟,必挂。”
历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失败了。他膝盖极力弯曲,脚尖触碰到了床单的血迹,像葱白蘸大酱般,瞬间染红了半只脚掌。历父沾了血的大脚拇指,缓慢在床单上挪动,我低头一瞅,字迹歪歪扭扭的,不难看出他写的是“赎罪”二字!
罪字的最后一个笔划结束,厉父的生命到了尽头,他两腿一蹬,左脚无力的垂落铁床,死了。
纹身屠妇刘玉为什么会将对十二劫神使用的手段,用在历马的父亲身上?我疑惑不已,不单是我,连老蒋、宁疏影都懵了!打我进门开始,墙角的历马始终仿若吓破胆子的羔羊,好在没受到伤害,30岁的大男人,他的眼神,像是亲眼目睹了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一幕。
“呜哇~呜哇~”
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鸣叫,我摇了摇头,林慕夏的救护车算是白喊了,死的死,惊的惊。我走出门,冲裴奚贞的方向招了招手,喊道:“头儿,赶快进来,有诡异!”
裴奚贞半信半疑的来到案发现场,他瞧到被纹身割皮的历父时,难以置信的伸脖子瞪了老半天,这才缓过神道:“我懂了。”
“裴兄,事到这个地步,就别卖官子了,吊胃口呢!”老蒋憨乎乎的道。
最后赶来的林慕夏看见了眼前的场景,她恍然大悟的道:“我也懂了。”
老蒋、宁疏影,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宁疏影莫名其妙的道了句:“怎么就我们不懂?究竟藏着啥玄机……”
“厉……李……”裴奚贞抬起手,习惯性的拉断数根胡须道:“一直没有线索的李姓男人,就是历马的爹啊!恐怕是刘玉在遗照夹层中存放薄纸时,她情报有误,听乐七然说梦话音调不对弄错了。”
“真相竟然如此简单?”蒋天赐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林慕夏耸了耸肩道:“错误往往始于芝麻大小的细节,可惜现在知道太晚了点。”她走向墙角无助的历马,试探性的喊了句:“历马?历马。”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安静的历马忽然蹿出身子,他惶恐不安的抱住林慕夏的大腿,“要杀就杀我,父债子偿,行吗?”
显而易见,历马的精神产生了错乱,现阶段无法回答任何问题。救护车终归没有白来一趟,拉走了恐慌的历马,剩下的我们便开始调查案发现场和等抬尸的人把历父拉去D.I.E验尸。
随身听里的磁带被林慕夏取出,她翻来覆去的看着,“诶?封面挺眼熟,好像是绝版的天王磁带,有些年代了。不过内容被洗了,话说这年代MP3、MP4成主流了,刘玉还用这玩意。”
“像你这种上了年纪的妇女,不都保持着旧习惯嘛。”我笑了笑说,不经意的瞥了眼历父的尸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四下打量着简陋的门头房,生活水平远不如普通家庭,至于家用电器……要说手电筒算一个的话,那家电的数量只有1。我奇怪的道:“身为十二劫神的成员,起码分了几千万上下的钱财,再不济……也不至于混得如此差啊。当年案发不久,历马就把生父给断了双臂。直到现在,这笔钱目测都没能用上,我只想问一句,钱呢?莫非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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