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断三根胡子,裴奚贞面无表情的道:“你把四年半以前在庐临县到天南市的长途客车上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清楚。”
姬雨蝶的神情瞬间凝住,她阴冷地盯住我们,皮笑肉不笑的道:“能说什么呢,一群人围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三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轮奸,仅此而已!”
“Sir,暂时先避免这些能触动她神经波动的问题,她大脑万一紊乱,审讯就僵持了。”林慕夏伏在老狐狸耳边轻声提示,她话锋一转,道:“九楼被炖成骨头汤的人,与那具骸骨是属于同一个人吗?”
“嗯,歹徒之一。”姬雨蝶道出了对方的姓名。
我接着问道:“你是通过客运公司的系统,获得当时乘客、司机的信息?”
“客运公司有我们的人,所以不是难事。”姬雨蝶笑了笑,她没再用腹语,真声道:“但是,窃取完死亡名单,我把她杀了,只有死人能守住秘密。”
“你身旁的井老,与你是什么关系?”我狐疑的道。
“救了我命的人。”
姬雨蝶欣慰的看向井老头,她坦露心声的道:“那天,我被歹徒侵犯完,便离开了客车,一个人茫然在荒山中行走,天色渐渐的黑去,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质问老天,为什么让我降临在这个残忍、充满邪恶的世界,然而回应我的,唯有稍纵即逝的闪电。我坐在地上,雨水湿了我的衣服,冰凉的触感,我决定一死了之。找了半天,总算寻到一个树杈。我努力的爬上了树干,把头卡在树杈上,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眷恋。这时,以打猎为生的井老出现了,他救了我。那天之后,我患了重感冒,烧到四十多度,井老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冒雨赶车带我去附近乡镇的诊所治疗。我侥幸撑了过来,但井老,一路上被雨淋,也发烧了,他年纪大,体质不好,虽然最终在我的哀求下,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可惜井老的语言和听力功能丧失。”
“你的腹语,在哪里学的?”林慕夏一边记录姬雨蝶的话,一边问道:“练就炉火纯青的腹语,出于什么目的?”
“第一,感觉挺好玩的。第二,这是师傅让我学的,他把我送往美国,一心扎在腹语研习中。”姬雨蝶耸了耸肩膀,她无所畏惧的道:“关于D的事,我半个字不会说,师傅对我有再造之恩,你们有什么逼供的手段,尽管拿出来用,反正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原来如此。”裴奚贞饱含深意的道:“人,有好有坏,你遇到了歹徒这种恶人,然后撞上心地善良的井老,何必执拗于复仇,将满车冷漠的人杀死呢?他们有老有小有女性,这些人,没能力帮你反抗歹徒的。”
姬雨蝶呵呵一笑,她抬起头道:“很简单,因为我成了坏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薄弱点
接下来,我们仨没急着对姬雨蝶审讯有关于“D”的事情,她话说的很明白,但凡不涉及“D”的,悉数坦白。她所设计的死亡游戏,造成死者众多,仅有贺坝山监狱的七人、吴彤、索明以及关在看守所的左正、曹静,还有充当”军妓”的吴秋枫、王翠花,其余无一幸免,潘云凤和项宏羽生死待定中。但只有被炖成人肉大骨汤的歹徒和炸弹爆掉郑小红与姬雨蝶有直接关系以外,这些死者均为绝境中自相残杀!
约在四十分钟后,吴彤和索明来到D.I.E,对于审讯的结果毫无异议,并画了手印,二人临走前,冲姬雨蝶道谢,感激她的手下留情,某种意义上说多少有月老牵红线的效果。
林慕夏整理好文件,便把姬雨蝶和井老先晾在审讯室,我们关好了门在走廊贴墙而站。她叹了口气,对裴奚贞问道:“Sir,燃烧布偶一案就此落下帷幕,但姬雨蝶是天南市D的分舵负责人,怎么才能把她肚子里的线索挖出来呢?”
“逼供的话,姬雨蝶未必吃这一套,她存心求死的意识很强,这女的不同于寻常犯人,她心性极为坚韧,宁公子的飞刀或者老蒋的关门放狗,你的催眠,都起不到效果。”裴奚贞拔断一根胡子,他隐隐有些担忧道:“况且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今晚如果不送走,恐怕千面为了爱徒,难免向三岭四山求援,届时我们胳膊拧不动大腿,死者将永无安息之日。”
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沉声道:“想撬开一个人的嘴,必须得从薄弱点下手。现在离天黑还有俩小时,给我点时间,容我想想。”
“行,你找个安静的地方琢磨吧。”裴奚贞掏出半包烟和打火机塞给我,并没抱太大希望,他拉动林慕夏的胳膊道:“慕夏,我们去办公室把资料整理好,晚上连人一块送走。”
来到院子,春风暖面,我取出支烟点燃,轻轻地吸了口,温软的烟雾钻入肺叶,头脑清明了不少。我蹲下身,绞尽脑汁思考着姬雨蝶的薄弱点,然而久久没有头绪。不知不觉间,四十分钟过去了,我使劲摇了摇头,再次点燃了一支烟,站在窗外望向审讯室。姬雨蝶正和井老相互打手势交流,忽然我灵光闪现,她一竿子拍死了世界所有人,但井老是个例外,对于素不相识的姬雨蝶,以聋哑的代价换来了她的性命!
井老,是姬雨蝶没能彻底绝望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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