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勇,老朽倚老卖老直呼你名,不介意吧?”断命老人插言道。
三勇爽快的道:“不碍事。”
断命老人直言不讳的道:“为何你替外人解除暗蛊,赚了钱要造福于寨人,听妹七讲,你不是苗人。”
“爷爷那一代逃饥荒,沦落至此。一家人快饿死了,还好乡亲们施出援手,挺了过来,这是第一个原因。”三勇叹了口气,他唏嘘不已的道:“小时候,这间铁匠铺的原主人见我天赋适合传承暗蛊,几经考验之后教会了我,师傅说他欠了寨中人很多,嘱咐我千万不要为祸人间,且必须永远留在龙塘苗寨,守护乡民。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他劝诫我一心向善,因为替别人解暗蛊,等同于得罪了施蛊的暗蛊师,散财方能积攒阴德。人活着只要不饿死就成,要钱没用。所以,我每次收费,自己留点足够花了。”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我张大了嘴巴,这是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同一句话,草鬼婆说过,孙大圣说过,铁匠三勇的师傅也说过!未免出现的太频繁了,绝对不是巧合!我按捺不住好奇,道:“三勇大哥,你师傅现在何处?”
“投舞阳河自尽了。”三勇雾眼朦胧,他有些伤感的道:“师傅临死前,与我喝了一夜的酒,他苦口婆心的劝我向善。我没发现他的异常,第二天清早,有人将他的遗体捞上了岸,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师傅什么都没留下,只在床底有张字条。”他攥紧拳头,充满执念的道:“舞阳河断流之时,为师魂魄归来兮。”
龙妹七泪水打转的道:“三勇叔,你等了近二十年,舞阳河仍然没出现断流,放弃好吗,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舞阳河断流之时,为师魂魄归来兮。”铁匠三勇大笑数声,他坚定不移的道:“我,一定要等!”
老蒋憨乎乎的道:“你父母呢?”
三勇沉默不语,整个人低沉了。
龙妹七拽了拽老蒋的胳膊,她道:“三勇叔,我们先走啦,晚上送断命老人来你家。”紧接着,她拉着我们几人离开了铁匠铺,责怪的冲老蒋道:“蒋大叔呀,四肢发达的人,真的头脑简单嘛……三勇叔的父母,死了二十几年了。”
“啊?生病还是意外?”我诧异的道。
“都不是。”
龙妹七鼓了鼓嘴巴,她唉声叹气的道:“听妈妈说,当时三勇初学暗蛊,没能完美驾驭,不小心害死了父母。因为这事,三勇叔愧疚的想自杀,还好他师傅青衣客赶来的及时,死罪免了,活罪难逃,青衣客将三勇吊在寨门前,拿鞭子抽打了三天三夜。也因为这事,寨中人得知三勇跟着暗蛊师青衣客学艺,大家拆了他家房子,撵到铁匠铺和青衣客相依为命。唉!三勇叔好可怜,无心害人,却意外害死父母。”
“青衣客,是个怎样的人?”林慕夏好奇的道。
龙妹七瞳仁闪动着小星星,她向往的道:“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龙塘苗寨的,死的时候,他也只有三勇叔这个徒弟送葬。我想,青衣客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老蒋满头雾水的道:“为啥说他了不起呢?”
“因为教出了三勇叔这个好徒弟呀。”龙妹七犹如看白痴般望着我们,她撅起嘴道:“我最想嫁给三勇叔,可惜他肯定不干,就算下了连心蛊,他轻而易举便能解除,我命好苦啊!不过三勇叔对我特好,今天要不是我带你们来,恐怕你们的下场,将和寨东旅馆那些房客一样。”
我不明所以的道:“解蛊能赚钱,三勇怎么不治他们?莫非青衣客的本事……他没学到家?”
“治!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不过三勇叔每个月只出手一次。”龙妹七得意洋洋的道,仿佛在说她男人最有能力。
林慕夏拍了拍我肩膀,她笑道:“我感觉,三勇不救他们,是不愿意多得罪施蛊的人,而且解雇肯定不像我们想的那般简单信手拈来,每个月出一次手,劳逸结合,中蛊的游客有钱的很少,与他又不相干,按照断命老人说的‘救人伤己’这则命理,他没必要拼着种种危险,救死扶伤。”
“小姑娘的猜测比较贴切。”断命老人捋了把胡须,他老神在在的道:“这和我不轻易为问卦者指点迷津的缘由大相径庭。”
……
林慕夏返回军用越野车内,换了套内衣,她和我们一块来到龙妹七家,龙妈、龙爸做了一桌苗族特色的菜肴,吃得我们肚子快撑炸了。龙妹七嫌我吃的多,她牢牢护住眼前的炒肉,“凌宇哥哥,你再敢抢一块,我就把连心蛊缠你衣服上!然后我负心于你,和你同归于尽!”
“哥错了…”
我欲哭无泪的道,虽然不太信连心蛊能真个把二人的心连在一起,但蛊这玩意实在诡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拍了几下肚子,我满意的端起杯子,站起身喝了口,清凉的水滚入喉咙,甘甜不腻,我赞叹的道:“这水,真好喝。”
“切!”龙妹七脱鞋,嫩白的脚丫子踹向我,她鄙夷的道:“知道我们寨的人喝什么吗?龙塘苗寨有口古井,方圆千里内,唯一的千年不枯竭的古井,饮之而获长寿,一般的外人,想喝喝不到!跟你说,跑我家蹭饭,你们几个赚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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