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谷底的心再次升起希望,我仔细的形容道:“一人中蛊沉睡,但怒目圆睁,无任何知觉。一人中蛊像具尸体,断绝生机,无呼吸。”
“篾片蛊、疳蛊。”三勇沉吟片刻,瞅我云里雾绕的模样,他噤声道:“篾片蛊,属于不动蛊,又为十二暗蛊的一种,它是暗蛊师将竹片浸泡蛊药水,最少历经六六三十六天泡制而成,施蛊的方法简单,将篾片蛊横在与地,有人经过时,篾片蛊跳入目标的膝盖骨,致使其刺痛而怒目圆睁,但无力挣动,其实中蛊并没有入眠,他头脑清醒着,眼前发生什么事都清楚。篾片蛊大致有四种,六六蔑、七七蔑、八八蔑、九九蔑,数字代表了竹片被蛊药浸泡的天数,如果你朋友中的是九九篾片蛊,饶是蛊神在世,仍无法救活。”
我了然的点头,问道:“疳蛊又是什么?”
“疳蛊,土话称为‘放疳’、‘放蜂’。”三勇神色凝重,他讳莫如深的道:“想必你听出来了,疳蛊是活物蛊,但也勉强归为不动蛊的行列,我们暗蛊师的必学蛊术。炼制疳蛊的方法,每天只有一次机会,便是端午节那一天,暗蛊师抓取个头大、颜色深的蜈蚣和小蛇,蚂蚁、蝉、蚯蚓、蚰,共六种活物,掺着暗蛊师的头发、指甲,八种原材料研末为粉,再滴八滴血,不能多,不能少,将幼疳蛊置于刻有五瘟神像的箱子前,供奉久之,便成为了毒蛊。中蛊者的症状,大多是像具尸体,有不知情的人没准就给中蛊者拉去火花或埋葬了。”
我试探性的道:“每个暗蛊师均可以操控疳蛊,如此常见,解除之法很简单吧?”
“非也,疳蛊所需的材料虽然相同,但每一名暗蛊师的疳蛊,是独一无二的,重点是最后滴的血,像一把锁的钥匙,非暗蛊师本人亲至,无法接触。”三勇微微叹息,他遗憾的道:“我可以教给你解除蔑片蛊之法,只要你那陷入沉睡的朋友中的不是九九蔑,多则三天,少则今晚,便能恢复正常。而中了疳蛊的,务必把肉身保存好,别搁着烂了,也别被人拿去埋了,可以多给他洗洗澡,梳梳头,有助于细胞活跃,死不了的,顶多像个植物人。”
“不瞒你说,被施了疳蛊的人,正是眼窝生肉芽的断命老人,你白天说今晚救治他的,他骨质间遗有不动蛊。”我拧紧眉头,急促的道:“三勇大师,你不愿出山,还请速速教我接触蔑片蛊的方法,救人要紧,能拉回一个是一个。”
三勇不假思索的退了数步,他关死门,透着门缝碎声道:“蔑片蛊,找鸭梨一个,指甲大的冰糖三十块,熬成梨汤,将新鲜竹片切成筷子粗细的条状,投入冰糖梨水中煮沸,持续用大火煮一个小时,再敞开锅盖,以小火温蒸一个小时,直到冰糖梨水熬干时,把你投入的竹条拿出晾干,捆成护膝的形状裹在双膝间,可以将蔑片蛊逼出吸附竹条间,务必立即焚烧,否则蔑片蛊会再度寻上人身。”
“懂了,多谢指点。”我心满意足的和龙妹七离开了铁匠铺。
……
龙塘苗寨的寨口,我感激的冲龙妹七挥手道:“谢谢你啦,以后有空去天南市找我玩。”
“还没到分别的时候,干嘛急着说再见呢?”龙妹七捶了我一拳,她决然的望了眼家的方向,道:“凌宇哥哥,今晚我陪你去救蒋大叔吧,三勇叔所说的蔑片蛊解除之术,太繁琐了,你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不嫌弃的话,小妹帮你。”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来者不拒的道:“行啊,不过你明天回家怎么解释?”
“就说大半夜被大灰狼叼走咯~!然后它见我美如天仙,好心的没吃我,送我回来的呗。”龙妹七调皮的道,她还是小孩子心性。
我耸了耸肩道:“怕惊动你们寨的人,我没敢开车来,只有辆接近半废的自行车。”
一轮缺月悬挂在夜空,缕缕惨白的月光洒落,崎岖的地平线间,一名男子双脚费力的蹬着自行车的脚踏板,背后的少女环住他的腰,二人左拐右拐,每隔一段路,便会摔一次。这……正是我和龙妹七,耗时一百五十分钟,总算抵达双井镇我租住的院子,此刻,自行车犹如在化身为变形金刚时、但进化的过程中被人生生打断般,于是成了不伦不类的废品,今天才花三百大洋买的,这质量……
龙妹七负责去买鸭梨、冰糖和锅,我则是钻入厨房,拎了把锋利的菜刀,跑到双井镇外砍竹子。虽然双井镇空巷了,偶尔有几家外地人开的店仍未打烊,所以我不担心龙妹七空手而归。我站在小片竹林间,不停地挥舞菜刀劈砍,眼瞅着主子倒下时,拿匕首戳断,随后一只脚踩住竹子,挥刀砍成一节一节,约么着做两个护膝的量够了时,我瞅了眼刃部布满缺口的菜刀,寿命已尽,索性随手丢弃。我装着一大捆筷子粗细的碎竹条,急速奔往租的院落。
龙妹七嘴里嚼着冰糖,她笑兮兮的道:“好甜啊,凌宇哥哥,要不要来块?”
“哥不喜欢吃甜的。”我擦了擦汗珠,趴窗户望了望床上的老蒋和断命老人,感觉得加把劲了,我吩咐道:“妹七,你切梨熬冰糖梨水,我去清洗竹条,另外再多烧点热水,我伺候断命老人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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