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便问:“能问下,D.I.E一共有多人吗?”
“历史上共有21位。”裴奚贞神色忽然黯淡下来,“现在就剩我一人,哦不,加上你,两人。你在外面看到的是防暴大队安排守卫D.I.E的人,并不归属于D.I.E。”
坑!
才有一个人也敢妄称部门?难怪我没听过D.I.E。此时,我生出想掉头就走的念头,可想到这有点不仗义,便问道:“那20人都调走了吗?”
“都殉职了。”
全死?
这死亡率是得有多高啊!怪不得他说什么迎来了新鲜血液。
裴奚贞带着我走上二楼,打开一个房间,进去后我看见供奉着一大堆灵位,清点后数目是19支,看来它们属于那些殉职的人。三根手腕粗的蜡烛立在正中间的位置,烛光摇曳明灭不定,仿佛一阵轻风吹来,就会熄灭。
微弱的烛光,在暗示生命的脆弱吗?
我叹道:“D.I.E的名字取的就晦气,die,当初谁居心不良成立的哎。”
裴奚贞也是咬牙切齿:“晦气的要命,我多次提议都被否决。怎么说呢,D.I.E是全警局死亡率最高的一个部门,几乎百分百。我这条瘸腿,多亏了他半年前的以身相救,才死里逃生,可是他却……”裴奚贞看向第十九个灵位,鞠了个九十度的躬,“D.I.E是Death—Investigation—Extension的简介,意为特别凶案调查分部。市局以及四大分局所有的悬案、疑案,建档后都会往D.I.E送,也包括一些为了破案率而草率了结的凶案。”我想,或许这就是鸟不拉屎的D.I.E为何会有防暴大队派人守卫的缘由。
“那我父亲的案子……”
裴奚贞摇摇头道:“那案子,情报科把档案咬的很紧,暂时不行。只要你在D.I.E,以后总会有机会接触到的。”
我便不吭声了。
裴奚贞见我望着那些灵位沉默,怕我反水,诱惑道:“D.I.E的成员拥有最高的查案特权,所处理案件与其它部门撞案时,务必相让给D.I.E。只要是咱D.I.E的人,无论警衔大小、职位高低,均可随时随身配枪,工作也没有常规部门那么多条条道道,每年破获档案里的四桩案子即可。福利也不错哟,一切开支可报销,上限为每月每人1W人民币,多出自补,少则作废。”
“有这么好?”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裴奚贞道:“你以为我D.I.E是谁都想来的?有多人想挤进来,我都看不上。可惜D.I.E的增员条例上有一条限制部门的发展,不然啊,现在D.I.E早已精英云集。”
“什么增员条例?”
“但凡是D.I.E看上的警员,可以向总局提出申请。将由总局通知警员,若警员自愿加入,就可以调任到D.I.E。”裴奚贞苦涩的摇摇头,道:“不过,收到D.I.E调任通知的警员,有拒绝权。唉,以D.I.E的超高死亡率,就这破条例束缚住了增员,让我与多少未来的警界精英擦肩而过啊。”
他痛心疾首的样子特别滑稽。
“成!我就在这干了。”D.I.E的特权不错,最重要的是裴奚贞让我看到了渺茫的希望。
“咱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裴奚贞没有上级的架子,性子挺豪爽,“今晚请你喝进门酒,一醉方休。”
按照规矩,我给D.I.E各位前辈行了礼,前辈们可得保佑我别成为你们其中的一员啊!我随着裴奚贞退出灵位房。
裴奚贞带我去了D.I.E的档案室,我彻底被震慑到了,不足十平米的空间,竟然后后摆着四摞一米高的厚厚档案。裴奚贞告诉我,这些是历年来积下来的,按性质分成了四大类,偷窃、强奸、凶杀、极案。每一类约有二百多件吧。碍于繁多,翻阅不便,情报科派出专员整理过,在没联网的电脑上建好了档。
这时,恐怕有人问了,如果有贼入室偷窃,恰好发现睡熟的美女,实施强奸,最后杀人,算哪类案子呢?
所以有了第四类,极案。它或许是前三类中至少两项的综合,或许是超出前三类范畴的,论凶残程度和破案难易,担得起“极”这个字。
由于悬案太多,曾让D.I.E的人办公时苦恼于先从哪桩案下手,可人手不足是D.I.E的硬伤,怕没被查到的案子死者难以安息,又不想偏袒谁或者案子相对简单就先查哪桩,裴奚贞决定每次挑选要攻破的悬案前,进行抓阄。
“裴头儿,我问下,你昨天是去查那案子吗?”
“不是。和你一样是路过。”
D.I.E虽小,五脏俱全。裴奚贞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冰镇啤酒,丢给我一瓶,他自己用牙嗑掉瓶盖:“我对那案子挺有兴趣,以重案组那点本事,用不了半个月就会移交D.I.E。我最近在查一桩油画失窃案,档案在桌子上,你去看看。”
我灌了几口酒,翻阅起他办公桌上的档案。是两年前的旧案了,失主是天南市知名的企业家,雍大生,六十二岁,有收藏油画的爱好,在拍卖会上购得达芬奇的真迹,价值一千万美元。看到这里,我暗暗咂舌,有钱人的世界我等凡夫俗子不懂,花那么多钱买来也不能吃不能用。结果雍大生把油画带回家还没焐热呢,放进收藏室后,几天后他请圈子里好友参观这副达芬奇真迹时,进收藏室取出画一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掉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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