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你抓住了,算我倒霉,随便你处置了。反正我老猫活的太久了,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刀疤伦道:“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呵呵。”我听到刀疤伦的冷笑,如同这山间刚硬的风一般吹的我生痛。以刀疤伦残忍凶残的性格,他的确不会一刀致命让老猫死得痛痛快快的,他肯定会以各种各样残酷的恐怖的手段慢慢的折磨老猫,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开口说话了,道:“刀疤伦,老猫的确是偷袭了你,但是只是伤害了你,并没有杀害你,所以——”
“住口,你这个墙头草,刚刚还和我一起的,我被袭击后你立刻就跟了他,看着你老子就火滚,我才想一枪爆了你的头。”
老猫道:“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我的确是袭击了你,你现在要报仇,天经地义,你要杀要刮,随你便。但都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十三无关。他是我欣赏的年轻人,你放了他吧。至于我,随便你杀好了。”
刀疤伦哈哈又怪笑一声,道:“老猫爷爷,我想你完全会错意了。我用网枪抓住你,其实并不是要杀你要找你报仇,反而我是将你当菩萨一般供奉,因为我有事求你。我相信,这件事情,即使是最顶尖的手术医生,也无法做得到,我想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做到。”
老猫倒是觉得奇怪,“哦”了一声,然后道:“你如此抬举我,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非常非常难办。我老猫也只不过是一个垂老将要死去的老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太抬举我了。”
“你都还没有听到我说就妄自菲薄说不行了?”
“噢,那你倒是说说,我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办到,连最顶尖的手术医生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却认为我可以做到,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刀疤伦脸上露出了一种很满足的笑容,如同春风掠过脸容,他道:“我想请求你的事情就是,求你再掏出你的那条玻璃试管,插入我的肝脏位置,用嘴巴把我的肝脏吸食出来。”
什么什么!我听到刀疤伦的话之后怎么也不相信我的耳朵,我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那个恐怖的用试管吸食肝脏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心理变态的表现了,而现在这个受害者居然提出来再让行凶者实施一次这样的变态行为。
这是什么变态的心理?如果真的是这样,刀疤伦也太吓人了,他的整个精神应该都是扭曲了的。一个心理正常的人,绝对不会提出如此的恐怖要求。
老猫也充满了疑惑,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吐了一口唾沫,道:“我不清楚为何你有如此想法。但是,我想和你说的话是:第一,我这种吸食肝脏行为只会对一个人吸食一次,不会对同一个人进行第二次吸食。第二,你如此的怪异要求引得我怀疑,我在想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你在你的肝脏染了毒药,我再吸食的话,就会因为这样的吸食行为而死。”
“呵呵,你想多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请求,完全是因为我享受这种被吸食肝脏的那种感觉,你会不会更加不相信?”
……
时间倒退回去一点点。
刀疤伦始料不及到的是身旁的这位白发老人会突然发难,那根玻璃试管那么坚硬锐利,如同一把刀子直直插进了他的右边腹部,穿透衣服,穿透皮肤,穿透脂肪,直直插进了他的肝脏里面。
电光火石的那一刻,刀疤伦被一种超级强大的锐痛袭击,如同天空闪过的一道闪电,整个人的意识瞬间空白,晕厥过去。意识好像一盘染料,被水冲刷开来,一点一点地扩散,由厚实坚韧变得越来越单薄。可是,在这些迷迷糊糊当中,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春天来临的时候,坐在一棵正在抽芽突出嫩绿的芽的杨桃树的枝桠上,正是午后,温柔慵懒的风酥痒地吹过自己的脸庞,在碎金般的阳光之中,眯着眼,看到一条小溪安安静静地从远方蜿蜒着流淌而来。溪水之中有明亮的指甲般大小的鱼儿在欢快嬉戏,顺着清澈溪水一路游动而来。
身体有一种发麻的感觉,介于麻木和痛苦之间,酥麻,想动,但是动不了,疼痛还是有的,但是疼痛的花蕾包裹下,有着一层淡淡的快感。这种痛楚让刀疤伦觉得麻木,但是麻木当中又有一丝丝的喜欢。
这种感觉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新生的感觉。那种新生的感觉,让他着迷。因为他觉得这种感觉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存在感。
多年在外的漂泊,出生入死,他早就迷失了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他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许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大千世界,却越来越觉得没有一隅之地给他容身。可是,在自己的肝脏被老猫用玻璃试管吸食的过程中,在感受着自己体内柔嫩的肝脏被一点点破裂流失向体外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存在感。这种存在感如此令他着迷,让他为之感动,他甚至闭着眼睛流下了温热的泪水。是的,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再掉过一滴泪水了。
他苏醒过来,看着蓝天白云,绿草野花,第一次觉得世间是如此美好的温柔的。在过去,他眼里的世界,没有色彩,没有欢笑,没有温度。他看到的只是黑白的冷冰冰的世界。他喜欢,并且享受这种感觉,他必须要找到老猫,再尝试一次那种迷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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