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就这样揉了8分钟,疼痛感似乎变轻了。杨宏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轻松起来。突然地,他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弓着腰,望着自己圆圆的肚皮。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越来越惊恐。
他说:“你,你又说话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房间内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杨宏一个人,可是杨宏好像又真的是见到了人一般。他说:“你,你已经在我身体内叫了好几个夜晚了,美丽,你,你就不能原谅我么?我,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滚吧,滚得远远地,我已经忘记了你,我不想在去回想过去那些事情。”
杨宏拿起枕头,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体在不断抽搐。他用枕头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肚皮,面目表情异常狰狞,他的五官都快要变形了。
然后,他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喊着:“我真的不想听到你声音了,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吗?”
杨宏挣扎了一会儿,那种声音似乎消失了,他逐渐恢复了平静。杨宏以一种非常舒服的姿势平躺在床上,他的睡意开始袭来,他打算睡觉了。房间的灯依然明亮,他并没有起身去关灯的意愿。
突然,杨宏侧身,伸手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弯腰,对着自己的肚腩很有力地割进自己柔软的肚腩,往右边缓缓地割裂开来一道口子,然后把水果刀扔到一边,鲜血慢慢地渗出来,一点点地流淌出来,顺着杨宏圆润雪白的肚腩一直往下流淌。杨宏举起右手,把手伸到自己肚腩上的那个裂开来的口子,把手伸进去,用力地抓住肚腩里面的粘滑的肠子,缓缓地从腹肚里面扯出来,把这些肠子耷拉在自己的腹部右侧。杨宏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整个过程他都是面露微笑完成的。当他把自己的肠子拉扯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他眯着眼睛,嘴角带笑,一动不动——他就这样子睡在床上,一分一秒地等待着自己美好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视频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画面,直到蔡阿姨进到房间看到这个画面被吓得落荒而逃——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嘉莉会发疯了然后自杀了。何嘉莉只是把摄像头垂下在杨宏的房间窗外之后就去睡觉了,在杨宏自杀的时候,她并没有守在视频画面看到这一切。她是知道杨宏出事之后查找视频才知道一切的。
我的脑海突然闪现一个画面:在香港旺角匆匆忙忙的街头,何嘉莉苍白的面容露出后悔绝望的表情,她哭着说:“平时每天深夜我偷拍杨宏,我都是守在屏幕前看的,可就是偏偏那一个晚上,我太累了所以设置好摄像头之后我就睡觉了。如果,我那时候看到,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去救他的,可惜,我……我真的很恨我自己,恨我没有救到她,呜呜呜,呜呜……”
何嘉莉蹲下来,捂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哭泣。
视频看完了,陈秋阳拿起纸巾捂着嘴,他害怕自己会呕吐出来,他说:“我,我一直以为视频拍摄到的画面会出现诡异的人或者是不明生物杀害了杨宏的,可是,可是现在看到这些画面,我感觉到比出现鬼怪更加吓到我,杨宏他,他到底是怎么了,他又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会突然拿刀子割了自己的腹肚把肠子拉出来,这个画面,这个画面实在太吓人了,对不起,社长,我我要去洗手间用冷水冷却一下,我……”
我的内心此时此刻更加是翻江倒海。陈秋阳说得对,视频所显示的内容比出现了鬼怪以及外星人之类的更加恐怖吓人。因为杨宏是自己动手割了自己的肚腩,自己动手把自己的肠子从肚子里面掏出来,然后微笑着安安静静地等待自己死去。
这些画面太残酷太残忍太让人揪心太让人绝望。
冷静的邹管家道:“视频看完了,杨宏是自杀。十三,你的直觉非常对,我记得你第一次对这件案件的判断,说的就是杨宏是自杀的,现在杨宏这个案件应该可以结束了,我一会儿把视频转发给捍东警官。”
我望着邹管家,他的冷静在我眼中变成了冷漠,这种阴冷的冷漠让我感到有一些反感,我说:“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即使视频显示,杨宏的死是自己自杀的,但是里面不是还有太多的疑点么?杨宏会不会是被他人催眠,会不会是被别人下了蛊毒还是精神被别人控制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会拿刀子割裂开自己的肚子然后把自己的肠子拉扯出来然后安安静静等死的。”
我的语调很大,我知道我的情绪已经变得非常不稳定,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邹管家盯着我,他的眼神深邃如最黑的夜,阴冷如最冷的冰刺,他一字一顿地道:“即使疑点再多,我们要看的是结果。证据显示,现在的结果就是杨宏的死,是自己造成的。其他的事情,交由捍东警官他们去处理。你们都累了,放假休息几天。”
三天后的黄昏,我站在龙江的江边,吹着阴凉的晚风,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江水,抽了一口烟,然后对着江水发呆。
站在一旁的阮得风说:“杨宏的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了?”
我变得有些迷茫,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水落石出了还是将整个案件推向了更高的未知。我苦笑道:“我解释不了这些,我甚至怀疑那个何嘉莉偷拍的视频是虚假的,是杀害了杨宏的凶手捏造出来的。对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中医院为病人看病的么?怎么这么有空来到江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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