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话,战死沙场的人可能是我了?”我故作镇定地说。我不希望在游戏还没开始之前就失去信心,这不是我的作风。
“也可能是,也可能不。”老板猛吸了一口烟,用同样猛烈的方式把烟吐出,“站在你个人的立场来看,这场游戏具有很大的风险。我们都知道,风险越大可能输得越惨,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回报可能也就越大。你可以选择不去冒这样的风险——我只是举例说明。你已经答应与我合作了,不是吗?——你可以选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业务员,可是你要知道,当你走在路上也可能会被车撞死,被街头巷尾的强盗用刀捅死,又或者,运气不佳患上绝症什么的。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究竟能活多久,但是我们可以有生之年把握机会,为我们的命运做出选择,你说对吗?”
老板的这番话和昨天邵斌跟我说的没什么区别,我没作任何回答,而是选择继续做一位耐心的听众。
“对我本人来说,我当然不想看见我的合作伙伴真的成为替死鬼。也许你会认为这话很假,但它的确是我的肺腑之言。这场游戏绝不会让你感到轻松,你需要克服各种精神或肉体上的压力。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得明白,不论对你还是对我本人来说,这次的游戏你我都输不起。所以,我忠心希望你能够小心行事,别把我的未来给搞砸了,更别把你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第三章自作主张(2)
在阅历方面,我虽不是什么见多识广的老手,但业务员的工作倒是让我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疯子、傻瓜、泼妇、绅士、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满肚子坏水的人,等等等等。眼前的这个老板是个难缠的对手,他很会拉拢人心。他表现出很在意我这条小命的样子,我估摸着事成之后他免不了拿我开刀。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会在事情结束之后就跑路,我会做一次整容手术,我可以去乡下避避风头。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在我没死之前怎么也得为剩下的三十万,甚至可能是五亿拼上一次。
“有个问题。”我心平气和地问他,“我们虽然长得很像,但声音不同。”
“我在做亲子鉴定的过程里,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老板打了个响指。张爵明向我靠来,手里拿着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和一支棉签。老张开口道:“请把袖子卷起来,我要给你抽血。”
我问老板:“何必这么做?你已经为我铺了条路,不是混进去就可以了吗?”
“对,可如果他们发现你的身上根本没有针孔,你说怎么办?”他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吐完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万事总得小心,龙先生。”
“非得做吗?”我倒不是害怕,只是想问个明白。
“你也可以不接受。除非你希望当别人问你亲子鉴定的过程时,你就成了哑巴。”
“好吧。呃,亲子鉴定不是只扎手指的吗?”
“这无所谓,只要是血液都行。这些对你有好处,不用那么担心,你的血对我们来说没有价值,这不过是表面工作罢了。”
“这支针管干净吗?我听说艾滋病的一种感染源就出自这里。”
“哈哈……”老板被我的多虑折服了,他朝张爵明摆了摆手,让其速战速决。
因为没有上抹上碘伏的缘故,老张手里的针头扎入体内时,我感到有点疼,他只抽了一点点血液就把针头拔出,同时接过老板提供的酒精棉花,让我摁住伤口。老张拿出一块纱布,推动注射器,将血液滴落在纱布上,血液很快就被吸收。接下来,张爵明拔了我几根头发,每根头发都带着毛囊,他用卫生纸把头发包好,完事之后进行最后一项步骤,那根棉签被塞进我的口腔,老张让我自己在舌头下方搅动,这是在提取口腔内的细胞,棉签被他放入一个信封。做完这一切后,张爵明把这些东西连同针管一起点燃,没过多久,它们就化为灰烬,熟悉亲子鉴定的过程至此结束。
“都记下了吗?”老板问道。
“是的。”
他的手摆向面前的玻璃杯,“可以品茶了,龙先生。”
我按照他先前的提议,喝了几口桌上的白水清除口腔内的异味,跟着捧起那杯热茶,小心地呷了一口。只是这么一小口,就让我感到与众不同,滋味醇和的茶香在我的嘴里回荡,这茶很棒,略带桂花清香,让人感觉仿佛亲临云雾之间,久久无法忘却。
“味道如何?”
“棒极了!”
老板又拿出香烟,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可惜我不会做功夫茶,否则味道一定更棒!”
“老板是否有什么习惯,比如你是否饮酒,或者别的什么?”
“没人知道我的习惯,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我表现得就像你这么老实。老张会带你去雷宇国的豪宅,忘了和你介绍,他是雷宇国的保镖。至于那三个家伙,他会亲自摆平。关于你具体的工作,届时我会让你知道。”
“保镖?”我重新审视着张爵明,“我可不可以知道,为什么他会帮你?”
“我们是合作伙伴,对你的问题我不会有所保留。他和你的交易没有分别,只要真心诚意的帮我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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