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菲在刘念的卧室里看到了一池血水,浴室的地板上也是血液横流,就在浴池的一头放了一瓶好启封的人头马干红,一旁的高脚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酒的颜色和血水的颜色如出一辙,看得米菲几欲干呕起来。
米菲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有点晕血,见了血她会觉得头痛、会反胃、会恶心,会觉得那是罪恶,人类的原罪。就是这些象征着人类延续的、浓于水的血液让米菲感到莫大的压抑和恐慌,就是这一团殷红提醒着她内心深处的丑陋和卑微,还有那不可告人的欲望之罪,所以她害怕看见血,害怕闻到这样的味道。
她强忍着胃内翻滚的痛苦,两眼死死盯着那杯倒了红酒的高脚杯。
年轻的警察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神情和这短暂的变化,急忙问道:“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刘念喝红酒从来都是只倒五分之一的,她说这样才有品味,但是这杯酒却是三分之二了。”米菲如实地回答。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却有着与生俱来的感应力和洞察力,从某些角度来说,这个女人并不普通——这也是那个年轻警察给她的一个简单判断,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有故事,无论是否与刘念的死有关,米菲都是有故事的人。
米菲在画室里看到那幅画,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欲火而出,像是被风吹了一般,花瓣有些零落,火苗也四处剧烈地跳动。玫瑰是血的颜色也是酒的颜色,浓淡相依,带着一种凄美的意味。玫瑰的一旁是一个血染的浴缸,上面飘满了玫瑰花瓣,整幅画刚刚干,还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在画板的一侧写着两排字:花殇——生命之作,刘念作于二0一一年四月一日。
米菲痛苦地闭上眼睛,想到了那天在去画展的路上,刘念说她想到了一个作画的好题材,光亮在她的眼中璀璨不已,没想到这光亮只是璀璨了一时,却黯然了永远。
方佳的父亲从美国请了著名的眼科专家,找到了与她能够配型的视网膜,成功地为她做了视网膜移植手术,所以方佳的视力基本上恢复,今天就是出院的日子。
米菲和穆扬抽了点时间来接她出院,其实也不用他们来接的,但朋友一场总要过来看看。让米菲意外的是,她在医院里并没有看到古靖宇,她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希望见到古靖宇又不喜欢在这里见到古靖宇,她心里清楚她是有点喜欢古靖宇的,确切地说,这是暗恋。
暗恋的感觉时好时坏,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时高时低,米菲常常在揣摩古靖宇的心思,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肯定的暗示,也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一边想要抓住青春趁机逍遥自在,一边想要为他安分守己、忠贞不渝,所以她时常矛盾。
方佳的心情看上去并不特别明朗,有点黯然的味道。
“有,佳佳美女这段时间保养的不错啊,白白嫩嫩的。”穆扬开口笑道,他说的是实话,方佳的确是白白嫩嫩、而且富态了不少。
“你还想说胖胖的、肉肉的吧?”方佳好笑地看着穆扬、米菲,双手叉在腰间,果真是长了不少肉,以前的小蛮腰如今像是沾了水的胖大海,慢慢变得粗壮起来。
“穆扬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点到佳佳的痛处啦!好,你们就此打住啊。”米菲这句话说的极是,方佳最忌讳别人说她胖,哪怕是隐晦地点出也不行,她曾经为了减肥二十天不吃饭,就一直躺在床上,有“衣架子”之称,虽然她微微胖一点并不难看。
009 青梅竹马
“好好好,我嘴笨,我是笨人,但你这‘衣架子’也不能在医院里浪费呀,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呀,外面那些高档时装店才是你的用武之地,嘿嘿。”
“就知道你贫嘴!”方佳笑了,“你们等等啊,我上个洗手间就走,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方佳刚转身出门就叫了起来:“哎呀,你小心点!都撞痛我了。”方佳揉揉肩膀,有点嗔怒地看着来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故意的,佳佳别生气了。乖。”来人声音温柔地安慰着方佳。
米菲抬头就看见一个明朗的男人,说不上多帅气就是感觉很特别,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她的心不由地震了一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沦陷。
那人也看到了米菲,眼神里也有异样的光芒。
“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从幼年就在一起的好友,杰克。他现在是我老爸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也是龙腾地产的执行总裁。”方佳喜气洋洋地挽着杰克的手臂,炫耀一般地向米菲、穆扬他们介绍。
“我是听明白了,你们这叫青梅竹马,那古靖宇怎么办呢?我可是听说哦人家放着高薪岗位不做来照顾你几个月的啊。”米菲表面是开玩笑,其实心里有不满,既为古靖宇打抱不平,又有些妒忌方佳。
“青梅竹马是不假,但我们是兄妹啊,现在我就巴望着能有个好嫂子呢。”方佳也不以米菲的话为忤,笑呵呵地继续介绍:“这两位都是我们狼人俱乐部的成员,也是我的好朋友。这是米菲,典型的‘单身公害’,希望你能拯救广大单身男性。”
杰克友好地伸出一只大手,那双手细长匀称,也许是肤色泛白的缘故,上面的汗毛历历可见,“你好米小姐,我们像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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